哪怕到了现在，这路也依旧不好走。

这一路，沈听瓷睡得也并不踏实。

她又梦见了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

夏日炎炎，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混不吝地站在领奖台下，倚着白墙，冷淡的狐狸眼往下耷拉着，眉骨优越，轮廓线条乃至下颌折角都流畅干净。

他此时脸上满是不耐，带着少年独有的恣意桀骜：“沈听瓷，你再不过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后来，她再也没机会听见他说这句话。

“祖宗，你最近做噩梦的次数是不是频繁了些？这才多久，你怎么又做噩梦呢？”看着再一次惊醒的沈听瓷，陈睢赶紧将水递了上去，“要不，我最近去给你挂个中医，给你抓几副安神的药？”

“不用。”沈听瓷摆了下手，也拒绝了陈睢的水。

陈睢见她这模样，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一时有些词穷，两人安静下来时，被陈睢反扑在腿上的手机传来了几声热烈的庆贺。

“你在看什么？”

“就是一个竞赛类的综艺。”陈睢将手机拿起来，递给沈听瓷，“请了许多名校毕业的天才学霸来参加一些知识问答，这一期请了两个学神，是真的绝了。”

“有多绝？”沈听瓷顺着问道。

“二十二岁博士毕业，两人现在好像都在一起工作，参与什么研究，反正挺复杂的玩意，我不懂。”陈睢说道，“他们是同一个高中和大学毕业的，就连研究生和博士都是在同一个教授的手底下，是真真正正的金童玉女。”

沈听瓷听得也乐了：“你不是看竞赛综艺嘛！怎么这关注点就跑偏到恋爱综艺去呢？”

“主要是他们这个脑子已经很难得了，长得还特好，出道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听着自己的经纪人一顿吹捧，沈听瓷还真是来了兴趣，她将节目往回倒了些，在如今高清的镜头下，两人的脸就算是被镜头直怼，也瞧不出一点点的缺陷。

是真真正正意义上，可以封神的神颜。

比起娱乐圈的明星，也真的是分毫不差。

可是陈睢看见自家艺人的脸色，在不算明亮的光线里一点一点地变得无比苍白。

“挺好的。”沈听瓷轻笑，“金童玉女。”

“你怎么呢？”

沈听瓷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台上接受着所有人喝彩的两人：“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一些决定是对的。”

梦里的沈听瓷害怕失去任何东西，现实中的沈听瓷却不怕。

可只有一个人，不管是梦里的沈听瓷还是现实里的沈听瓷都会害怕失去。

而现在，她好像真的要失去了。

“当年在大街上听了我的话，跟我来演戏？”陈睢试探道。

“是呀！”沈听瓷点点头，“毕竟……”

毕竟当了明星，和他，真的是从此再无交集。

“毕竟什么？”见沈听瓷又说了一半，憋一半的，陈睢感觉自己的心肝直痒痒，恨不得沈听瓷立即将话给他说个明白。

沈听瓷莞尔：“陈大经纪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