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陈九阳忽得睁开了双眸,笑言道:“终是功成了。”
见陈九阳终于醒转,柏鸣鸿三人俱是松了口气,黄沐清耐不住性子,急急言道:“陈道友,你可真是急杀我三人了。”
“哈哈,劳三位道友心焦了,陈某这便赔个不是。”陈九阳打个稽首,笑言道。
柏鸣鸿袖袍微扬,言道:“无妨,既都已习得法门,那便一道运转起来吧,可莫要误了时辰。”
随蒋轩泽话音响起,场中众人或是专心运转起所学法门,或是面如土色仰天长叹,或是抓住最后时机以期望有所顿悟。
半晌后,场中零星亮起了道道赤色光华,看其数目,竟是不足场中修士之千一。
蒋轩泽站起身来,视线淡淡扫过全场,沉声言道:“既如此,未能习得这法门的道友,便就此退下吧。”
似是察觉到什么,黄沐清脸色骤白,她走近柏鸣鸿身边,颤声道:“鸣鸿,这些人可是要,,,”
“道途漫漫,阻且长兮,且先记下这些,来日方长。”柏鸣鸿轻叹一声,宽慰道。
“嗯。”
而在一旁,唐雨粟听得二人对话,眼中痛惜之色一闪而过,口中喃喃低语起什么。
在曜阳宗的强令之下,人群开始流动,片刻后便只余下了百余人。
这百余人多是衣着华贵之辈,柏鸣鸿先前在酒楼中所识的樊晚秋也正在其中。
见未通过考核者已是尽数退场,蒋轩泽再是开口道:“诸位能在三炷香内习得这法门,当都是悟性极佳,灵根精纯之人,然我辈修行,单有灵根尚且不足,还需以己身勾动起足够的天地灵机。”
“是故,各位仍需过得一关,方才算是过了资质之试。下来一段时间,各位还请尽己所能去采撷这火元之种,若能在半个时辰内采撷到百缕火元之种,便算是过得此一关。”蒋轩泽声调渐高,言道:“诸位道友,这便开始吧!”
“只百缕吗?易如反掌。”唐雨粟微微一笑,自信言道:“鸣鸿,此番你我再是比上一比,看看谁能先采撷到这百缕火元之种。”
“好啊,正有其意。”柏鸣鸿含笑回道,转眼却望见黄沐清似仍有些怅然若失,便又开口言道:“沐清,要不要一起来比上一番。”
黄沐清低下头,贝齿轻咬朱唇,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再抬头时已是恢复了往日神采,言道:“比就比,输了可莫要说本姑娘欺负你们。九阳道友,便就一道吧,好好杀杀这两人的威风。”
“呵呵,那贫道便也就来凑凑热闹了。”
话罢,四人便是寻了一处角落盘坐下来,各自催动法力采撷起了那火元之种。
源墟界内,天地灵气是万物生长存续之根基,灵气本无属性之分,但其所诞之所不同,所处之地亦不同,故而便是自然带上了些许大道特质。而采撷那火元之种,便是将天地间火属灵气中所蕴含的那些许大道特质剥离而出,进而具象为那一缕似雾非雾的存在。
在柏鸣鸿地全力驱使下,其周身法力急速流转,不断吸收着天地间那最为精纯的火属灵气。且因柏鸣鸿与此门道法极为契合,是故往往灵气方才入体,便是有着一丝赤色光练自其体内往外游出,在身前渐次汇聚为一缕缕火元之种。
过有一刻,柏鸣鸿四人这处已是被红芒盖去,海量灵气汇聚而去,几已肉眼可辨。
此间声势最是浩大者便是唐雨粟及柏鸣鸿,二人吸纳灵气之速在伯仲之间,但唐雨粟面前火元之种却是比柏鸣鸿处多了一缕。
二人此番行径自是未被法驾上诸位长老看漏过去,一皓首老道对朱夕端一拱手,言道:“掌门真人,此二人之资质怕是都不在轩泽之下啊,如此良材皆入我曜阳门下,此乃中兴之兆啊。”
“徐长老所言极是,我曜阳宗屹立万载,却始终只在诸洲扛鼎宗门中位列中游,也该是我等大放异彩之时了。”朱夕端笑呵呵言道。
再过有一刻,唐雨粟先是睁开了双眼,此时其身周赫然正有着百缕火元之种。再过数息,柏鸣鸿也是收起了自家法力,自静中缓缓退了出来。
“哈哈,为兄略胜一筹,鸣鸿你可莫要气闷啊。”
柏鸣鸿不与他争辩,只是出言调笑道:“雨粟兄法力着实浑厚,小弟是自愧不如啊。”
唐雨粟心知此番不过胜了几息时间,且自家本就是五脉修为,如此险胜,实无甚可夸耀之处。然他与柏鸣鸿相交莫逆,早已不拒这许多小节,自是不以为耻,反倒是坦然受下揶揄之言,颇有些自得之意。
柏鸣鸿见其这般作态,却也只得无奈一笑。
再过有一刻,黄沐清也是采撷到了足量的火元之种,其见柏鸣鸿唐雨粟二人又是这般神速,不免又是嘀咕几句,却也无他法可施。
半个时辰转眼便至,陈九阳此番又是刚巧在蒋轩泽宣布时辰已到时完成了这一考核。
而其他人却是无有这般好的运气了,此次考核后,法坛上所余修士已是只有五十余人。
“场中所余诸位道友,自今日起,你等便已是我曜阳宗的外门弟子了。”蒋轩泽高声言道。
闻言,场中之人自是欢欣鼓舞,个个面露喜色。
“贺喜之言先且放下,还有一言须得问询。”蒋轩泽这时却又是言道:“敢问诸位,可有人欲要参与那生死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