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阳拿起了那锭银子,想了想一下子把它甩到了一边。
他无力的躺到了地下,似乎这样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依靠:十年了,自己竟然这么弱吗?
范良极这个名字姜玉阳自然是知道的,实乃当世武道超一流的几名高手之一,范良极以为他不知道仇人是谁,他但其实是知道仇人是谁的,杀了父亲那一日,有人找到了他。
那日……
姜玉阳躲在昏暗的地窖里,浑身抖的像筛子一般,牙齿相撞节节作响。
他在害怕,其中还掺杂着后悔,庄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躲了起来……外面还在厮杀,刀剑之音不绝于耳,有敌人的惨叫声,他的父亲倒是并未发声,可能他至死都不会发声吧,至于家里的仆人们早就在凶人来袭时,便逃的逃死的死。
姜玉阳,被他父亲一把塞到这挖好的地窖里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玉佩:“玉阳,你平时最听吾话,这次也一样,躲在这里,别动,别出声,也别出来,等上两天再出来,这玉佩到时候把它给卖了,好好活着就行,听见没有。”姜玉阳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眼泪唰的溜了下来。姜军用手擦干了姜玉阳的眼泪,一句话没说,离去了。
刀剑相交的声音渐渐消失,姜玉阳突然怕了,他怕一个人孤单的活着,他决心要出去,哪怕和父亲战死也比一个月孤零零的强。
他的母亲在他出生的那一日便离开了他。
他不想只留下一个人。
“这个地窖挖的不错,通气很好。”一盏灯亮了起来,映出了一个俊郎少年,一身青衣,却有一头白发被简单的束在后面。
姜玉阳刚鼓起的勇气被吓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非常敬佩姜军先生,他是我踏入江湖73年以来遇到的最强之人。”黑暗中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姜玉阳了松了口气,甚至燃起了希望,没准可以请这人来救父亲。
“外面有……”姜玉阳正想说话。
“嘘……”那白发之人举起手指放在嘴边,“不要惊到他们。”
姜玉阳点点头,压低用手势指着外面正欲用手指比划,但对方的一句话好似泼了他一脸凉水。
“他们是我的手下的豺狼。”
姜玉阳呆住了,宛若一个雕塑,立在那里。
“玉阳你知道豺狼吗?长得很像狗,但是他们可比狗厉害多了,总是成群结队的,在它们的活动范围内什么猎物都可以对付的,哪怕他是——幽冥刀者。”
白发之人笑了露出白皙的牙齿,非常的迷人:“不过玉阳你不必害怕,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说几句话。”
“姜军先生当初原本功力只差我一线,为什么他会这么弱呢?”
白发走到了姜玉阳身前,看着呆滞的姜玉阳,歪着脑袋对姜玉阳说话。
“据我所知,十五年前,本应是母子双亡,但是姜军不愧是姜军。”
“他救了你,代价是功体溃散,根基被毁。”
“这也造成了他——今日之死。”
姜玉阳想起了自己有一个手弩的,以前父亲送给他的,现在似乎正是使用它的时候,就用它来射击白发人。
姜玉阳想起以前父亲是如何教自己使用手弩的,很好,这家伙离自己很近,绝对可以射中,姜玉阳保持着双目无神的状态,手却拿上了手弩,上弦,好,就剩下扣动扳机了。
“玉阳,不要做这些没用功。”白发之人伸出手来轻轻的夺下了姜玉阳藏在袖中的手弩。
“姜军先生以自己性命来换你的性命,我又怎会不成人之美呢?”白衣之人边说边拆掉了手弩。
“吾父死了吗?”姜玉阳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嗓音也是嘶哑无比。
“不出意料应该是的,哎呀,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龙广。”
“我会报仇的,不杀了我吗?”姜玉阳瘫坐下了来。
“可以理解,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现在我不会杀你的,之前我说过了呀。”龙广倒是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姿态,“而且我也有事要你帮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