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路过城门,看到有难民在城墙下,看得我心里感叹这炼狱一般的世道。”
蔡英装模作样地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每当午夜梦回,我总是想到这个世道让那么多的平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现在入了冬,他们的日子更加难过了,作为雍州商会的会长,我不能坐视不管。”
蔡英做出一脸心痛的模样。
一旁一直依附于蔡英才得以在雍州做生意的那群小商贩在一旁恭维蔡英,把他吹成悲悯天人救苦救难的在世活佛。
在场的知道蔡英是什么货色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但又不得不接着看蔡英在搞什么幺蛾子。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蔡英一副义气凛然的样子,开始说自己真正的目的:“为了为这些命苦的雍州百姓做一些事情,作为商会会长,我蔡英,号召诸位,咱们一起捐一点,好歹不能让百姓们寒了心。”
看着他那副冠冕堂皇的样子,陈锦君嗤笑了一下。
她的声音并不算小,不只是霍廷昱,周围的许多商人都看了过来。
“你笑什么。”霍廷昱好奇地看着他。
“你觉得他这主意怎么样?”陈锦君问他。
“挺好的,难民一直是一个大问题,大多都是老幼妇孺,雍州城不是康养院,我就是再想让他们进雍州也不行。”
霍廷昱眼里有着不忍,他何尝不像和先贤诗里说的那样“大庇天下寒士尽开颜”?
可是雍州并没有这个实力,他能做的只是保护现在的雍州能够在这乱世里安稳走过一段时间。
陈锦君没有错过霍廷昱眼中浓厚的失落。
或许他这个大帅并不懂什么商场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懂手下那些寄生虫的花花心思,但是他的确是一心为了雍州安稳的。
只可惜……
陈锦君扭过头看着被众人吹捧的洋洋自得的蔡英,又看了看有些怅然的霍廷昱。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霍廷昱缓缓摇头。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陈锦君讽刺的笑笑。
“何以见得?”霍廷昱看着蔡英那边一群商人围着他,吵着喊着要捐款,他对陈锦君的说法感到疑惑,“这么多人都要捐款,对于那群难民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锦君摇摇头:“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她看霍廷昱一脸疑惑,抬手招来和一群酒商里面品酒的聂十。
“聂掌柜,你嗓门大,替我问问蔡会长,这捐款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捐吗?”
聂十点点头,站直了身子,朗声道:“蔡会长,这捐款是必须捐吗?”
他的声音确实不小,整个大厅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把目光聚集到了蔡英身上。
蔡英一愣,看向了聂十,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他是谁,再一低头,发现陈锦君正盯着他。
他眯起小眼,咧嘴一笑:“倒也不是非捐不可,只是……这也是大家对难民们的一点心意,若是不捐的话心里也过意不去,你说对吧,陈东家?”
陈锦君挑了下眉,看来这蔡英也不傻,知道拿这种话压人一头。
她慢悠悠地说:“确实过意不去,在这雍州,想要做生意,那还是要仰仗蔡会长,难民?难民哪能和蔡会长中饱私囊相比?”
说完,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讽刺地看了一眼蔡英。
霍廷昱只感觉头疼,这群人又在打哑谜了,只不过他还是能听懂陈锦君话里的意思,把质疑的目光投向蔡英。
蔡英被霍廷昱盯着,有些发毛,但他此刻必须为自己辩解清楚,再笔者陈锦君不得不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