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对这段时间记忆也很深刻,这段时间,陈家在京城真正的脱离了皇商的名号,也得以在革命中保全家族。
“青红会当时收纳了太多的人了,导致江湖上流传的各种暗号隐语都是青红会内部的,本来是好事,天地帮看不过去啊,添油加醋的往上面报。”
许凡明苦笑,眼底有着浓厚的怀念,当年的青红会辉煌极了,腰上挂着青红会的腰牌,行走江湖能少了许多的麻烦。
“清剿青红会。”陈锦君接了一句,这是当时昭告天下的消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凡明点点头:“清剿,就是灭门,青红会内部各堂都在找后路,眼看青红会就要没了,有人出手了。”
“青红会上缴大量金银,帮助朝廷偿还欠下洋人的债务,”陈锦君看着许凡明,“你的意思是,这笔钱,不是青红会出的。”
“青红会拿不出那么多钱了,”许凡明摇摇头不住地叹气,“光是收纳那么多的新人都耗费了大半的财力,又哪有那个余力。”
“那这个人,和你刚刚说的玄凤令有关系?”
“对,当时那人把钱财带来之后就急着走,诸位堂主不知道怎么办,商量要给那位一个信物,尊他与开山祖师爷齐名,就拿出了一块料子,匆忙让人雕了玄凤令。”
陈锦君不解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和她们两人之间又什么关系。
“那枚玄凤令,一半绿色,一半墨色,绿色雕青鸾,墨色刻玄鸟。”许凡明的视线越过车窗,看向陈锦君腰间的荷包。
陈锦君愣住了,拿出那枚玉牌,错愕地看着许凡明。
许凡明看着她手里的玄凤令,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想。
“这是,我父母留下的。”陈锦君心里只剩下了震惊,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并不起眼的玉牌。
“令堂的死因,我听说过,西太后的毒酒。”
陈锦君握紧了手里的玉牌,爹娘进宫之前,嘱托自己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本心,活得肆意,活得快乐。
当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不曾想那是他们和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许凡明骑着马,陈锦君坐在车里,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终是陈锦君叹了口气,问:“玄凤令,有什么用?”
“自打令堂帮助过了青红会,清华会幸免遇难,西太后下旨,说青红会有功,是有利于大清的民间组织,允许青红会扩张,”许凡明又恢复了一贯阴沉的模样,“但是要青红会每年供奉大量金银,不得已,各堂堂主带着人离开了,就是为了多躲避朝廷。”
说到这里,许凡明又看了一眼玄凤令:“它,玄凤令,可以把青红会整合到一起。”
陈锦君举起玄凤令,对着光看着那实在算不上多好的质地,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当年几乎一统江湖的青红会?”她带着疑问看向许凡明。
“是玄凤令将会带着青红会一统江湖。”他郑重其事地说。
陈锦君安静了,她握着玄凤令就像握着一块烫手山芋。
许凡明也没有再而三地逼着她下决定,从她那天傍晚说自己不是花瓶是兵刃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一定不会拒绝一统江湖这个提议的。
陈锦君脑子里很乱,一统江湖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往这个方面想。
她看了看玄凤令,看了看后面长长的随嫁车队,又看了看四周保护车队的镖师。
京城,雍州,江湖,天下。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她又要重新踏上征途了,只是这次没有了爹娘和祖父的引领,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陈锦君看着许凡明,笑得明媚:“原来许镖头迁庄不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