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清低下头,很是为难:“属下不敢提,姑娘太过聪慧,上回提掌柜的事,姑娘就险些猜出来是殿下的意思了……”
赵晢给信笺封蜡的手微顿,抬眸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无人可用?”
风清缩了缩脖子,有人,手下有一堆人呢,可谁去说不都是一样?不还是跟您老人家脱不开干系吗?
赵晢不再理会他,垂眸盯着手中的动作。
风清求助的看向无怠。
无怠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小心地提醒道:“风清大人,姑娘新收了一个叫‘康子’的小厮,你可以将他变成你的人。”
往后,有什么话从康子嘴里传给姑娘,那不是简单又方便吗?姑娘还不会起疑心。
风清闻言,眼睛一亮,还真是,他怎么一时没想到呢?
“属下这便去。”风清朝着赵晢一拱手,转身匆匆去了。
“殿下,周姑娘的功课拿过来了,殿下可要过目?”无怠看着自家殿下将手中信笺封好了,才小心翼翼地问。
赵晢扫了他一眼,微微拧眉,似乎有些不耐。
“小的来。”无怠忙取过那些功课,到一旁批阅去了。
*
李璨的马车平稳地驶进了靖安侯府的大门。
“姑娘。”糖球在窗边轻声禀报:“奴婢瞧见康子了,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璨挑开马车帘子,便瞧见康子在不起眼的角落处,正张望着这里呢。
“停车。”见四下无人,李璨叫住了马车。
“姑娘。”康子看了看四周,跑上前来。
“什么事?”李璨问道。
“二夫人方才回娘家去了。”康子小声道:“贺家那个庶子将恭顺王府的世子打成了重伤,到如今还昏迷不醒呢。”
“这不是前几日的事吗?”李璨微微挑起小眉头。
这件事,她早有所耳闻了。
恭顺王府说起来是个王府,实则早已落魄了。
因着恭顺王在先帝幼时,曾救过先帝的命,先帝在位时,也是风光一时的。
只是恭顺王子嗣单薄,到如今,数十年过去,凋零的只剩下一对孤寡婆媳与世子曹继之这么一根独苗苗。
乾元帝要念着恭顺王府救过先帝的旧情,未曾收回王府的封号与俸禄,但实则,谁都知道恭顺王府如今已然是日落西山了。
除非曹继之有大出息。
只可惜,曹继之叫母亲与祖母宠成了正经的纨绔子弟,仗着祖上的荫封与产业,成日在帝京城里斗鸡走犬,游手好闲,半分正经事也不做。
是以,这一回贺家若是愿意出力,贺家这庶子重伤曹继之,恐怕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姑娘有所不知。”康子压低声音道:“今儿个贺家人又上门来了。
贺家人走后,二夫人将六少爷喊到院子里去训斥,小的听了一耳朵。
原来是六少爷先同恭顺王世子因为要哪个旦角儿上台唱戏起了冲突,指使贺家那个庶子动手的,六少爷后来也动了手。”
“也就是说,打伤曹继之的始作俑者,是李术?”李璨黑黝黝的眸子望着康子,眸底隐有思量。
若是如此的话,这其中便有文章可做了。
贺氏吞了她那么多银子,要回来的希望不大,但若是能叫她使出去,也是极好的。
左右,无论给谁,她不想便宜了贺氏母子几人。
“正是。”康子点头。
“赏。”李璨挥了挥手,一路思索着往自个儿的院子走。
康子见她走远了,忙将金瓜子塞进怀中,回身到了前厅的拐角处。
“大人,您看这样说可还行?”他躬着腰询问风清。
“很好。”风清赞许的道:“往后都这样,既然姑娘赏了你,我就不赏了。”
“不用。”康子连连摆手:“大人告诉小的这些消息,小的感激还来不及呢!”
成日刺探不到有用的消息,他都觉得愧对姑娘。
更何况,姑娘赏得够多了,他哪能贪得无厌呢。
“不错!”风清拍了拍他的肩:“好生做,东宫不会亏待你的。”
“是。”康子目送着风清离开,挺直了胸膛,目露骄傲。
他如今可是东宫的人,身份非比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