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兄妹之情?”乾元帝笑问,他看了赵晢一眼,眼底略过一丝满意之色。
太子果然安分守己,无愧他的信任。
“心儿不敢。”李璨磕头。
她区区一个从五品清河掌司的女儿,何德何能敢与太子称兄道妹?
“你有什么不敢?”乾元帝笑道:“叫朕来猜一猜。
你今日有此求,莫不是因为太子平日对你太过严厉了,恰好有人进东宫,你想趁机脱离太子的管教,好自个儿逍遥去?”
李璨垂着小脑袋站在那处,无言以对。
乾元帝这么说,也没错,她确实不想再被赵晢事无巨细的管着了。
“无话可说了吧?”乾元帝笑道:“太子对你严厉,朕早有所耳闻。
但你要知,严师才能出高徒,你小时候便有几分顽劣跳脱的,常与音欢一道闹个没休,叫朕头疼。
太子对你管教严厉,也是为你好。”
“但是心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如小时候一般顽劣了,求陛下成全。”李璨再次单膝跪下。
听起来,陛下并没有点头的意思,她心中焦急,长睫轻垂,终忍不住落下泪来,晶莹的泪珠儿顺着小脸直往下滚,委屈至极。
“瞧这样,真的是太子给你委屈受了?”乾元帝瞧了一眼赵晢。
赵晢面无表情,垂眸望着跟前小几上的酒盅。
“太子殿下对心儿管教太严厉了……”李璨啜泣着道:“心儿每日要学许多功课,还要练字、盘账。
早起还要练功,还要被迫吃自己不喜爱吃的东西,若是不听话,太子殿下便要打心儿手心……
心儿真的不想再受太子殿下管教了,求陛下成全……”
她说着,抬起小手擦眼泪,话儿说的颠倒,显是有几分急了,委屈的像个哭着找大人告状的孩子。
乾元帝面上笑意更浓,看向赵晢:“太子,你来说说,此事当如何?”
照理说,十四岁的丫头,早该春心萌动了。
但看起来,心丫头对太子确实没有半分动情,反倒满是怨怼,瞧情形倒是真想脱离太子的管教。
只是不知太子是何心思?
赵晢走到李璨身侧,拱手行礼,清贵自持:“儿臣但凭父皇定夺。”
李璨听着他清冷淡漠的语气,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赵晢不说话,她也能猜到他定然会这么回。
“心丫头一定要走?”乾元帝看李璨:“你若走了再后悔,可是不成的。”
这二人互不动心,倒是有趣。
“我不后悔。”李璨抬起小脸,眸色坚毅。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乾元帝沉吟了片刻,道:“此事还是不成,你还在东宫吧,好歹也要叫太子将你教养到及笄再说。
否则,你大伯父回来,朕没法交代啊!”
“心儿会管好自己的。”李璨不甘心的哀求:“求陛下了。”
“得了吧,你别以为朕不知,全帝京除了太子,谁能管得了你?”乾元帝哈哈大笑。
“陛下……”李璨哪里肯就此罢手?
她还待再说。
“行了。”乾元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别说了,太子,快将她带下去吧。”
圣意难违,李璨不敢再说。
赵晢俯身,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扶起。
李璨随着他往座位处走,心里头是既气恼又害怕,泪珠儿顺着莹白的小脸,直滚滚的往下掉。
陛下让周羡如去东宫,赵晢又处处护着周羡如,这不就是在为二人将来赐婚做准备吗?
那她留在东宫,只会影响他们二人相处,陛下应当就是想让她早些离开东宫才对。
本以为只要她开口,今日之事十拿九稳,所以才鼓足了勇气,说了赵晢那么多的不是。
可谁知道,陛下竟然不准!
这一下晚些时候出了宫,赵晢不得将她两只手心都打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