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姐姐。”李璨扭头,脆生生的唤了一声。
“别叫我盼盼!”李莱楠嗓音尖锐,几乎憋不住怒火了。
她是贺氏的第二个女儿,在靖安侯府排行第五,今年十五,才将及笄。
她有个小名,叫盼盼,她姐姐李香楠的小名叫改改,她最厌恶旁人喊她小名,一听便知,是她娘想要男孩才这样起的。
李诚容貌出众,贺氏虽稍逊色,却也是不差的。
李莱楠肖似其母,生的一张富贵明艳的银盘脸,加之穿戴不凡,更显明眸皓齿,容光照人。
她是个冲动的性子,做事向来不计后果。
此刻,她憋着怒气,明艳的小脸稍稍显得有几分扭曲。
“五姐姐,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李璨莹白的小脸上满是愧疚,凤眸之中满是不解:“不过,五姐姐为何这样生气?”
“你是不是想动我的绿牡丹?”李莱楠面上怒气更盛。
李璨闻言瞧了瞧四周,她不知道何时竟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走进了牡丹丛中。
这才正月底二月初,牡丹花还不曾到开的时候,李璨也分不清哪一株是什么颜色的牡丹,她面前的这一丛好像就是李莱楠最喜爱的绿牡丹。
李莱楠爱牡丹,她十岁生辰时,贺氏花重金从洛阳买来这株极其稀有的绿牡丹。
李莱楠向来对这株绿牡丹爱若珍宝,每逢绿牡丹盛开,有那些夫人或是贵女上门,她总要领着人来这绿牡丹跟前来炫耀一番的。
不仅如此,她自个儿若是得空,一日来瞧三回也是有的。
可见她确实喜爱这株绿牡丹。
“五姐姐,误会了。”李璨扑闪着蝶翼般的长睫,软语解释:“我只是无意中走到这处而已。”
从小到大,李莱楠对她都是充满了敌意,每一回瞧见她都没有好脸。
之前贺氏总叫她不要理会李莱楠,说李莱楠没有坏心,她念着都是一家的姐妹,她也忙于课业,并不怎么在家中,所以不大计较。
眼下,已然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她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不计较了,心中已然十分不快。
这园子都是她的银子建的,她有何处到不得?
“什么叫无意中?”李莱楠压根儿不信:“家里园子这么大,你怎么不去瞧你那株宝贝兰花,偏要‘无意中’走到我这处?”她瞧见李璨这副娇娇软软的模样便来气,李璨就会露出一副柔弱的模样惹人疼爱,惹的家里个个长辈都偏疼她。
再细瞧李璨,身上穿的十二破交窬裙是流光溢彩的蜀锦所制,大幅背绣是一只灵动的小狐狸在漫花的山林之中,前襟绣着与之相呼应的翠枝与蝴蝶。
头上双螺髻上戴的是极为稀有的名贵玉种黄金玉所制的柿子花冠,光这一对花冠便价值万金。
李莱楠低头不想再看,却瞧见李璨连裙摆下微露的鞋尖上都坠着几颗亮晃晃的东珠。
她更来气了。
家里的长辈个个偏心李璨也就罢了,就连娘也偏心李璨,这样好的首饰衣裙,她都没有!
娘可是她的亲娘,娘偏心姐姐弟弟,她都可以不说什么,可叫她不能接受的事,在娘心里,她连李璨都比不过!
这叫她更厌恶李璨。
“五姐姐。”李璨故意往前凑了凑,牵着她衣袖,小脸上有几分纯真,又有些不知所措:“你别生气嘛。”
“给我撒开!”李莱楠不客气的一把甩开她。
李璨踉跄了几步,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手腕上那只去年生辰外祖家送来的黄金玉猫爪手镯,这手镯入目温润,可爱精致,一望便知价值不菲。
李莱楠不就是嫉恨她有许多有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吗?那就给她好好瞧一瞧。
李莱楠看着那只手镯,眼睛都有些红了:“滚,别在我这处。”
她移开目光,怕压不住怒火。
“五姐姐,你别生气了。”李璨却偏凑近,莹白的小脸剔透无双,一双凤眸黑白分明,卷翘的长睫如蝶翼般扑闪,粉嫩的唇瓣微抿着,娇糯可爱至极。
“滚!”李莱楠再忍不住,抬起手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糖球早有防备,眼疾手快的握住她手腕:“五姑娘,我们姑娘不是你能碰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李莱楠一瞧,区区一个婢女,竟敢上前来阻止她?
简直作死!
“这是我们太子殿下的意思。”糖球冷冷甩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