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边坐着个大怨种,燥郁的眼神盯得她无所适从,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于师父。
“师父,只吃这么一次,应该没关系的吧?”
邬神医咽下嘴里的肉,摇了摇头,“医圣有云:先晓病源,知其所犯,再以食疗。因贪嘴而忘避忌,疾病潜生。”
又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调顺四时,节慎饮食,以五味调和五脏,方能精神健爽。”
辛晴:……
师父咱能不拽文不?说人话不行吗?
“徒儿听不懂。”
邬神医这才抹了抹嘴,放下筷子,“药食同源,饮食要顺应四季变化,就比如,现下秋季干燥,燥邪最易伤津犯肺,人就容易出现咽干、咳嗽、肤涩这样的“燥病”。”
“因而当下应以养肺为先,多吃些可以滋阴润燥、生津养肺的食物,诸如百合、芝麻、玉竹、水梨、木耳、山药、莲藕……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阳虚之人就不适合食用这些,具体还要看脉象而论。”
辛晴听着这些,心思却飘远。
还记得春娘姐姐说,柳家老太太每逢秋冬之际就会犯咳疾,想必就是师父所说的“燥病”,若是干娘能用药膳给柳家老太太调理好身体,那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小厨房?
这可真是个好机会!
“师父!您再多说说吧!譬如老年人,秋冬之际犯咳疾,该吃些什么,又该有哪些避忌?”辛晴眨着星星眼发问,一副求学若渴的样子。
邬神医捋了捋胡子,想了想道,“徒儿稍等。”
说话间,老头儿起身出了屋,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本手抄卷。
“既然徒儿这么好学,为师就把《医典的《药膳卷先传授于你。你日常和饮食打交道,须知入口之物要万分谨慎,一个行差踏错,就会惹祸上身,这本手抄卷,你要妥善保存,回去以后仔细研读,有不解的,再回来问为师。”
辛晴立马起身,十分郑重的双手接过。
邬神医赞许地捋着胡子点头,转头看了眼饭桌,顿时瞪眼,“臭小子!不许吃!”
凌云璟风卷残云般扫完最后一片红烧肉,满足地擦擦嘴,“什么忌口不忌口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一点小伤而已,看把您给紧张的。放心吧,我命硬,死不了。”
邬神医抖了抖胡子,生气地嚷嚷,“谁管你死活?我是心疼我那盘红烧肉!我老头子还没吃够呐!”
凌云璟挑了挑眉,一脸的无赖样,“您把酒拿出来,我就保证,今后再也不抢您吃的。”
“你做梦!”邬神医气哼哼地坐下,把鸡和鱼都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吃一边唠唠叨叨说他的红烧肉没有了。
凌云璟掏掏耳朵,只当没听见,自顾自舀汤喝。
辛晴看着这一老一小,忍俊不禁。
——
吃完午饭,辛晴回了趟家,把剩下的干辣椒全部都装起来,带回了药庐。
干辣椒现在还不普及,她要把辣椒籽保存好,等她赎回卖身契,自主创业的时候,这些辣椒籽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搬了个小杌子,坐下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一边哼着歌,一边剥辣椒籽。
夕阳的光斜照在院中少女的身上,勾勒出一抹泛着光晕的侧影。
少女侧脸小巧,身姿细弱,腰肢窈窕,女子的玲珑曲线已经初露端倪,透过窗户望去,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仕女图。
凌云璟倚着床头,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枕着双臂缓缓躺了下去,凝神细听少女低柔的哼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