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辛晴大声喊住秦氏,“二两银子只是买肉的钱,另外还要买些山菌蔬菜之类的,您一共拿三两银子好了。”
秦氏顿时急了,朝她直瞪眼道,“那些个东西菜地里上都有,哪儿就用买了?”
辛晴讥讽一笑,故作不解道,“二娘,咱们家地里从来只种药材,没有种过菜,以往二娘都是从哪块菜地里薅的菜?”
秦氏神色一僵,心虚地朝人群中扫了一眼,顿时便看到几个隔壁邻居正在满脸怒气地瞪她。
她原本偷菜偷得神不知鬼不觉,东家偷一点,西家顺一点,完全不留痕迹,还让他们相互猜疑。这下可好,全被抖搂出来了!
这个小贱蹄子,故意给她下套!
“是二娘糊涂了,只是那些个东西不值一两银子,几十个铜板就能买一箩筐了。”秦氏强压下怒火,佯装心平气和地劝道。
“除了那些,我还要买周婶子家的鸡,还有村口刘大娘家的豆花千张,要买的东西可多了。”辛晴一脸笑眯眯,“二娘,你不会是舍不得钱吧?”
“就是,秦氏,你搁这算细帐是啥意思啊?不想招待啊?”几个妇人撇着嘴,大剌剌地问道。
秦氏被臊得脸上快要挂不住,怕被别人看出来她早已怒火中烧,赶紧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屋。
她急匆匆进了里屋,把孩子放回摇篮后就立马扑去床上,伸手拉过枕头便发疯似的拼命捶打泄愤,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臭婊子贱蹄子之类的,恨得牙齿咬得咯吱响,眼珠子都泛红了。
可骂归骂,骂完了,钱还是不得不给,要不然,外面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秦氏唉声叹气,将怀里装着二钱银子的荷包掏了出来,又起身在妆奁匣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碎银子和铜钱,来来回回地数着,生怕多给了一个铜子儿。
把钱全都装进荷包里,她身心俱疲地走出里屋,迎面却撞上了偷摸进来的疤脸。
“你怎么进来了?”秦氏说着话,下意识朝屋外望了望,怕有人发现起疑心。
疤脸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将她拉回了里屋。
“这钱你真要拿出去?”疤脸脸色阴沉,“明日真的要听任那小贱蹄子摆席请客?”
秦氏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然呢?事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赖账不成?”
“你不是不看见,刚才张屠户要银子,那全村男女老少可都直刷刷盯着我呢!我若是推三阻四,定然会惹全村人的埋怨!说不定还要落下个悭吝的名声!今后再有什么事儿,我说话还有谁肯听?”
“咱们现在就是骑虎难下!只能先应承下来了!”
疤脸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气的一拳锤在墙上,灰白的墙皮顿时裂了缝,扑簌簌往下掉。
“早知如此,我当初在高粱地里就该直接把她办了!哪还能让她在这上蹿下跳!等会儿人全走了,看我不扒光她的衣裳!等老子玩儿烂她,再让她亲自把说出来的话给收回去!既然是她应承下来的,这事儿办不成,赖账的也是她!”疤脸恶狠狠地放话。
“老子就不信了,连个小丫头都整治不了!”
“什么、什么高粱地?”秦氏一脸惊疑,赶紧上前揪了几下疤脸的胳膊,“你快给老娘说清楚!”
“没什么……就是晌午路过高粱地,打了个野食儿,拖了个小丫头进去,一时大意,最后没弄成事儿。”疤脸没好气道,“回来才发现,就是外面那个小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