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知余子江直接感叹了一句。
“这两姐弟的身世还真是复杂。”
此刻,电话那头的余子江还呆在办公室里,大多数的同事早就下班回家了,所以他不顾形象地半躺在软椅上,索性把双腿交叉着搭上办公桌,一手端着手机,一手转着笔,资料被随意地放在他的腿上。
“怎么说?”陶林皱眉警觉了起来。
“姐姐展玫今年26岁,弟弟展沉今年12岁,他们的父母在四年前车祸身亡,那时候展玫才刚刚大学毕业,就要肩负起照顾弟弟的重任了。”余子江低头看着文件,接着叹道。
“他们的父母曾经营一家公司,之前是搞材建的,生意做得很大,可谓是辉煌一时。不过现在已经欠款被执行了,就是个空壳公司。”余子江说。
“被执行?这么说她真的是个实打实的穷人了?那我看到的那台来送吃送喝的宾利车到底是怎么回事?”陶林歪头,满脸地疑惑。
“被执行了十个亿,这是非常严重失信行为,可不是开玩笑的。”电话那头的余子江就坐在办公桌前,他还顺势用笔敲了敲文件夹中的纸张,上头的数字触目惊心。
“所以展玫展沉是真的没钱,那辆宾利车,有可能只是过来接济他们的……毕竟他们家应该不缺有钱的朋友。”余子江猜测起来。
陶林一直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短短一天时间,展家姐弟在他心中的形象,呈现出了“由富到穷”的过山车式夸张转变,这样的大起大落,让陶林有些发懵。
“这公司是怎么破产的?你的人能查到吗?”陶林接着问。
“材料上登记的破产原因比较模糊,就一个经营不善】。我还让人查了展玫展沉和锦江房地产的关系,可是没什么收获。锦江房地产的建材供应商一直是别家公司。”余子江回答。
“这么说,展家与冯仪茗并没有经济上的冲突。”陶林轻舒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因为一次恶言相向就怀恨在心,直接发展到非杀掉她不可的地步,这是偏执型人格障碍……”陶林说着,随手把书翻了一页。
“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不理性的,非常容易情绪失控,有时还会伴随癔癫与迫害妄想的病症。这种人喜欢大张旗鼓地犯罪,但犯罪目标通常是不太固定的。”他一边说一边翻书,纸张与空气的摩擦声传进了手机的听筒里。
“目前的星期天坠楼杀人事件,凶手的目标都是面临债务危机的人,可见他指向明确,并非偏执型人格障碍。”
手机那头的余子江,一直听着陶林毫无情绪波澜的声音,没有出口打断他的推理。
直到陶林把话说完,两人无言停顿了几秒。
“你吃完饭了?”余子江突然问。
这个问题出乎陶林的意料,他说了这么多,余子江的注意力好像根本不在推理上面。
“正吃着呢。”随口回答。
“那就把书放好吧!哪有人吃饭还翻书的。”余子江故意拖长了语音,表现出一副“苦口婆心”规劝的样子。
“我明天还有课……”陶林不以为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