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拐，直走！”

云凡尽快简短地吐出该前进的方向，然后双手抱着脑袋，任由鬼幽夹着自己狂奔，不去刻意控制身体至少能让他的脑子更专注地消化脑袋里的信息。

“等等，有些不对，那是什么？”

魈魅突然出声，对元素感觉最为敏锐的她首先感受到了不对，周围的元素都开始了狂欢般地波动，然后就是一旁的火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小小的、能呆在一个人手掌心的它猛然爆涨了一圈，顿时，看起来不是那么可爱了。

“我去，神仙打架啊！”

魈魅的惊呼让鬼幽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反应过来到不能乱看的他却没有立刻低下头，而是看着天际奇景喃喃自语。

原本一片黑暗的天空被青红蓝黄四种光芒撕扯开来，脚踏大地、头顶苍穹的元素之灵冷漠地跟扭曲的魔影对峙着。

……

腐化的鱼人趁着黑暗袭击而来，但它们的敌人却是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反击，看上去，这次袭击早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鱼人聚集的河塘，三股决定暂时合作的鱼人势力正在对付着卷土重来的腐化鱼人，从远方蔓延而来的无尽黑暗让每个鱼人都无比压抑，但一道光芒裹住了所有的鱼人，支撑着他们，在末日之中苦苦挣扎。

那道光芒来自于并未跟着摩根萨满他们前往献祭之地的原始鱼人的首领，它没有像老蓟皮或者摩根萨满那样远超普通鱼人的实力，它，或者说，这片大陆上的原始鱼人信奉的是群体的力量。毕竟，想在这片危险程度远超外面海洋世界的大陆从一个弱小的鱼人成长为强者的希望太过渺茫。

几个鱼人护卫下的原始鱼人首领高举着双手，蔚蓝色的光芒缭绕着他的双手，通过几乎插满周围的图腾，呼唤着每一个鱼人身上亮起的同样的光芒。

每多一个鱼人，所有的鱼人获得的增强就越大，这一招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长时间的准备，以及，作为阵眼形式的掌控者。

但这也只是延长了鱼人们的喘息时间而已，身边的同伴随时可能因为崩溃而变成腐化鱼人然后无情地冲着他们出手。反观他们的敌人，死亡之后反而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身上无数眼瞳化作大大小小的魔眼。这样的情况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周围鱼人的心理，恶性循环下，鱼人一开始的优势很快就不复存在。

几乎所有鱼人都死气沉沉的状况甚至有的放弃抵抗的情况下，老白眼挥舞着长矛纵横战场的身影特别明显。不知道是不是愚蠢还是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很强，这个凶猛残暴的鱼人即使面对这般诡异的敌人以及末日般的景象也丝毫没露出胆怯之色。

芬莉挥舞着手里的开山刀毫不留情地砍着眼前的敌人，无论之前他是不是刚和自己并肩作战。跟老白眼越战越凶猛狂热相比，硬顶着心理压力的她面无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崩溃，但只要还没崩溃，她就得履行自己作为族长的责任。

但最显眼的哈爱是原始鱼人的守护者，那个老鲨嘴。

鱼人是一种群居生物，而群居生物都无可避免地遵循着羊群效应，哪怕他们有着智慧。在羊群效应的帮助下，想制定一套所有人都默认的规矩只需要两个人。

一个带头人以及一个不提出异议的追寻者，接下来的所有人都会乖乖地跟上。

不知道是从老白眼他们身上得到了勇气，又或者是羊群效应下的盲目追从，尽管压力越来越大，大部分鱼人还是咬着牙坚持。

直到撕裂天际的光芒亮起，腐化鱼人潮水般的攻击陡然一滞，那些天际狂舞的魔眼也突显萎靡姿态，突然降低的压力竟然让鱼人们打出了一波反扑。

即使身边遍布敌人，芬莉还是扭头望了一眼遥不可及的天际，看着那个撕破黑暗的元素之灵。

摩根萨满，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