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门声惊动,仪琳猛地头来,看见来人竟是定逸,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娇声叫道:“师父!”
门外是倾盆大雨,乌云盖顶,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也不明亮。
但在仪琳露出笑脸那一刻,众人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岳灵珊也算是容貌秀美姿色出众,但与仪琳一比,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仪琳起身朝着定逸走来,盈盈下拜。
十六七岁年纪,却是身形婀娜,哪怕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仪琳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声“师父”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豆大的眼珠子不断落下:“师……师父,弟子这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
定逸本来还想训斥仪琳一番,但此时却是说不出口了,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好孩子,有师父在,没事了!”
仪琳“嗯”了一声,哭声渐小,这才注意到跟在定逸身后除了他们恒山派的师姐之外,还有不少不认识的人。
“这是华山派的师兄师姐。”定逸说道。
仪琳脸一红,忙用大袖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朝着众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仪琳见过诸位师兄师姐。”目光在岳灵珊身上多停了几秒。
众人也是纷纷回礼。
定逸见仪琳情绪稳定了下来,问道:“仪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泰山派师叔说你被令狐冲和田伯光掳走,可有此此事?”
“不!不是令狐大哥掳走了我,是田伯光那个恶人!”仪琳急忙说道:“令狐大哥是一等一的好人。他跟我素不相识,居然不顾自己安危,挺身而出,前来救我。若不是他,弟子今天就见不到师父。”
此话一出,令狐冲的嫌疑算是彻底解了开。
定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仪琳点了点头,说道:”昨日下午,我随了师父和众师姊去衡阳,行到中途,下起雨来。下岭之时,我脚底一滑,伸手在山壁上扶了一下,手上弄得满是泥泞青苔……“
随着仪琳娓娓道来,众人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仪琳因为手上沾了泥泞青苔,就去溪边洗手,结果碰上了田伯光,被田伯光点了穴道,抓到了山洞当中。
令狐冲正好路过,撞见了此事。
原时空,令狐冲自知不是田伯光对手,先用调虎离山之计,将田伯光引开,又行险躲在山洞的草丛里,但最后还是被田伯光发现,一番交手之后,重伤惨败。
但如今,他不仅修炼了紫霞神功,而且在杨戬的刺激下,练武的刻苦程度也远超原著。
尤其是这半年多来,他不像原时空那样因为青城派的告状,被岳不群痛打了三十棍,连床都下不来。
而是被岳不群强行断酒闭关练功,实力再次突飞猛进。
这次下山,他不仅酒瘾更大了,手也痒得不行,早就想找人切磋一番。
此时见到田伯光,令狐冲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冲了上去。
田伯光刀法凌厉轻功超群,厮杀经验更是丰富自己,令狐冲一身紫霞神功内力雄厚,剑法尽得岳不群真传。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始终难分胜负。
田伯光担心还有其他华山弟子,渐渐心生退意,可又舍不得到手的仪琳。
论轻功,他在令狐冲之上,但若是带上仪琳,就不如令狐冲了。
令狐冲注意到田伯光频频望向仪琳,担心田伯光仗着轻功好,避开他去对付仪琳,便言语相激,让田伯光答应和他比酒论输赢。
谁输了便要挥举刀一挥,自己做一个太监。
仪琳性子单纯,定逸让她清清楚楚的讲,她就真的从头到尾一点不落,连田伯光说的诸如“你师父嘛,她这样老,我可没胃口。“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
定逸老脸发黑,几次打断仪琳,让她跳过这些胡话。
此时讲到太监,仪琳忍不住又问道:“师父,不知道甚么是举刀一挥,自己做了太监?
她这么一问,众人都笑了起来。
定逸也忍不住好笑,严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那些流氓的粗话,好孩子,你不懂就不用问,没什么好事。”又有些期待的追问道:“后来怎样?”
令狐冲此刻囫囵躺在这里睡觉,那输的定然就是田伯光了!
仪琳说道:“后来,田伯光就带着我和令狐大哥去了衡阳城的回雁楼,叫店家搬来了一桌子的酒,喝了起来。我就在一旁给他们计数。”
“等喝到第十一坛,有个泰山派的师兄认出了田伯光,想要为民除害,但他不是田伯光对手,被田伯光一刀砍伤。‘
“后来,和他一起的泰山派师伯也上前与田伯光交手,但田伯光就坐在椅中,拔刀招架。那位师伯攻了二三十剑,田伯光挡了二三十招,一直坐着,没站起身来。”
“令狐大哥就上前将他们拦下,说:‘天松师伯,你再不带着这位师兄去疗伤,他恐怕今天就死在这了。’还让他们不要影响了他和田伯光喝酒。”
“田伯光在他们走后,问令狐大哥:‘为什么不和他们联手?’令狐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出以多欺少的事情!’”
“然后田伯光就哈哈大笑,说:‘没想到五岳剑派也有这等光明磊落响当当的汉子,田某佩服佩服!’然后,他们就又喝起酒来。”
定逸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令狐冲,忍不住说道:“对付田伯光这等淫贼,哪用讲什么江湖道义,杀了便是!令狐师侄也太死板不知变通了!”
定逸嘴上责怪,但心里却也有几分欣赏,明白整件事是自己误会对方,转头望向杨戬说道:“温阳师侄,老尼错怪了你们华山派,等到岳师兄来了,我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师叔言重了。”杨戬说道:“误会既然已经化解,那便让它过去吧。我师父常说,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恒山派的师叔也是我华山派的师叔,长辈一时误会了晚辈,又不是什么大事,哪有长辈必须要给一个交代的说法。”
这一番话说出来,定逸只是不住感慨杨戬不愧是君子剑的徒弟,此等胸襟态度着实让人钦佩。
一众华山弟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杨戬就是个冷漠沉闷喜欢看书的练功狂,万万想不到他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们却是不知道,杨戬从不是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只是一心练武,懒得花心思费精力在这些琐事上。
这点和劳德诺正好相反。
“后来呢?”定逸问道。
仪琳说道:“后来令狐大哥和田伯光一口气又喝了十一坛……”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按照仪琳所说,令狐冲和田伯光这前后已经喝了二十二坛酒,这酒量实在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