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大厅中央,再次围满了人,人头一个挤着一个,对着中间的一张桌子指指点点。
“听说有人要与贾玄英的徒弟胡岳比试丹青?”
“嘿,我看是自取其辱,这毛头小子,穿着寒酸,也不知道怎么上的船。”
“胡岳乃国手贾玄英之徒,跟他比试丹青,简直是愚蠢......”
众人对着顾清指指点点,满是质疑,有人叹息不自量力,有人讽刺自取其辱。就是没一个看好顾清的。
顾清站在桌子旁,与对面的胡岳对峙着,听到下边纷纷扰扰的谈话,脸色丝毫没有变化。
“那混蛋又搞什么?”苏逸生听到外边嘈杂一片,推门而出,看到了顾清与胡岳正伫立在人群中间,而两人身前的桌子上,各摆了一张白纸。
厢房中的各位也纷纷出来凑热闹。
就在周遭人群对着顾清指指点点时,骑在灰狐脖子上探出小脑袋的苏雨遥好奇的睁大眼睛,随即开心的笑道:“顾清哥哥加油!顾清哥哥加油!”
苏逸生连忙捂住小雨遥的嘴。
嘈杂的人群中,小雨遥的声音难以脱颖,淹没在音河里。
只有台上的胡岳抖了抖耳朵,一脸沉思,好似听到了熟悉名字.........
一间厢房内,钱阳西静坐在主坐上,似乎听到了外边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
忽然一个身影不知从哪出现,单跪在钱阳西的身前,汇报道:“总舵主!下边有两人再比画,一个贾玄英的弟子胡岳,还有一个......是你让我看好的人之一。”
钱阳西摇了摇头,说道:“这群人真不安分,到时候暴露了身份,吃亏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只要不闹出事儿来就行,继续盯着他们。”钱阳西摆了摆手,吩咐斥候退下。
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九尺大汉:“祁兄,这次那东西,还得劳烦您帮忙了。”
九尺大汉两只粗壮的手指,像捏着一颗石头一般,搓动着还不如他掌心一半大的茶杯。
闭着眼睛,沉思了一番:“此物事关重大,我也不敢保证,能帮到你们,如今世子也在船上,只怕我自顾不暇啊。”
钱阳西看这九尺大汉没有拒绝,笑呵呵的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这东西除了上面的那些人,也只有你跟我知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七日后到了京城,一切都相安无事了。”
.........
众人之中顾清与胡岳对峙着,眼看下边人数越来越多,胡岳勾起了嘴角:“各位,我胡岳今天要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比试比试,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胡岳随后阴狠的看向顾清,说道:“光是比试,那无聊的很呐!那不如我们赌上一把。”
顾清微微眯眼,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胡岳,默不作声。
“谁输了!谁就从跃鲤跳下去!”胡岳眼神阴狠,目光直射顾清,在他的脸上寻找着恐惧。
众人听见,又是议论纷纷。
从跃鲤跳下去,可是要命的活。已跃鲤的速度,从船上跳下去,无异于摔到地面上。
若是普通人,只有粉身碎骨,只有气元境以上的修者,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顾清看着下边起哄的人群,耳中得到的信息都是“那穷酸小子死定了”之类的话语,不予理睬。
心中冷笑,抬起手请向胡岳:“可以!”
若是比剑,比武,甚至是比文,顾清都会认怂。唯有丹青之道,愿以身死证之。
胡岳看对方上钩了,心中不由嘲笑:这家伙是聋子吗?没有听到下面的人提起我是谁?
国手之徒,自是丹青天才。若说武江河论的是丹青之道,他也有信心让天下英才暗淡三分!
只可惜......
胡岳拾起桌上的毛笔,在手指上转了个花,一脸轻蔑的看向顾清:“我也不欺负你,就让我先来吧!”
言毕,胡岳手上毛笔飞快舞动,在桌角的墨砚上飘然一点,随后潇洒的甩到了白纸上。
嘴角上扬,眼中自信满满,才动了一笔,就已胸有成竹,脑海中已经有了那幅画的结构和韵色。
只见胡岳再次落笔,手上蕴含着淡淡的灵光,顺着笔管,控制毛笔的墨量。
在白纸上疯狂飞舞,时而如老练的武夫,沉稳有力,时而如娴熟的舞女,柔弱飘然。
只是观胡岳作画,已然是一种享受了。
眼见那白纸之上,墨笔飞舞,来去如游龙,一副群山险崖的风景画便出现在了白纸之上。
胡岳收笔,看着眼前的风景画,满意的一笑,自信的将笔丢到了身后。
画成!
人群中里面响起阵阵鼓掌声,纷纷称赞胡岳。
“不亏是贾玄英之徒,下笔苍劲有力,收笔迂回婉转!宛如仙人落笔一般漂亮!”
“不仅如此,那画也是人间美画!”
“这是......会心崖!像!真像!”
那白纸之上已出现一副群山画。
画中座座山峰高耸入云,险崖林布,苍松点缀,枯石结盘,云起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