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支支吾吾敷衍过去后,一路上,秉持着少说多听,该说的不该说的绝不多说。
秦淮南岸,杨柳依依,路上行人却不多,南岸不似北岸,没有集市,也少有酒楼茶肆,所以少有人在此驻足停留。
青砖铺就的小路上,顾北一行人慢腾腾的走着,程小艺与顾北有说有笑的走在前边,主要是小艺再说,顾北配合着笑,程家众兄弟拿着几袋炒栗子跟在后边。
走过白云桥,还没走上几十步,便被堵住了。前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围着一大群人,将整个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程小艺见有热闹可看,蹦跳着上前去,随手拉住一个大爷询问,顾北和程家兄弟怕小艺有什么闪失,急忙跟上去。
原来是一家粮铺丢了一袋面粉,追到一个弄堂里后,却逮住了两个人,这二人都说面粉是对方偷的,这下子粮铺的掌柜做了难。
就这么点事情,总不至于送县衙或者应天府吧,一时间无法断定谁才是真正的面粉贼,就在弄堂里僵持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把路都给堵死了,却还是没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顾北不是那种管闲事的人,但程小艺却是闲不住的,想帮又不知道如何帮,见顾北气定神闲站着不动看热闹,眼珠一转,伸手推了推:“姐夫,看你胸有成竹肯定是有办法了,快帮帮那掌柜吧,不然咱们还得绕路。”
顾北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无奈之下,只能分开人群,慢慢挤了进去,有程家兄弟头前开路,倒也不需要太费劲。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中央站着两个人,二人身上全都沾着面粉。
既然决定管这桩破事,顾北用心观察了起来。
这二人倒是颇为不同,一人穿着破旧,身子瘦弱,跟个麻杆一样,身高约有五尺,脸上白一块黑一块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另一人长的甚是粗犷雄壮,满脸络腮胡,两只铜铃大眼睛,身高有六尺,这男子穿着倒是不差,看上去像是中等人家出身。
粮铺老板正发愁不知如何是好呢,就看到有人挤了进来。听到此人说能解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见到顾北穿着书生袍,粮铺老板赶忙迎上两步,拱手施了一礼,问道:“刘某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顾北拱手回了一礼,准备说话,旁边的小艺抢着说道:“掌柜的,这位是我姐夫顾北,他能帮你解决。”
顾北听后有些苦笑,这丫头生怕他跑了似的。
“掌柜的,不是我说你,你堂堂粮铺掌柜的,为什么死揪着一袋面粉不撒手,就因为你这点事情,劳累街坊邻居们围在这里替你操心,把路都堵了。”顾北委婉责怪着粮铺掌柜。
旁边人群有人开玩笑说道:“这位顾公子,你还是帮着把小偷找出来吧,咱们逐磨了半天都没想出好办法来。今天若是不找出小偷来,估计老刘为了这袋面粉,今晚恐怕要睡不着了。”
“哈哈...”
围观众人一阵大乐,就连小艺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被说的刘掌柜表情尴尬,用方言笑骂道:“你个瓜皮子,少胡说八道,刘某岂是那等人。”
刘掌柜转过头,对顾北苦笑道:“顾公子有所不知,刘某那铺子已经连续丢了好几次面粉,这次好不容易追了过来,结果进了弄堂,碰到了这种情况。”
难怪刘掌柜抓着不放,敢情里面还有这般内幕,“刘掌柜,你确定小偷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
“确定,只有一人,当时离得有些远,又在拐角处,没看清楚身形。”说罢,刘掌柜叹了口气,“如果顾公子有办法,还请帮忙抓住这个惯偷。”
顾北点了点头,走到二人面前,此时,那二人也晓得前途如何都系在顾北身上,也不由自主的一起看着顾北。
粗犷汉子拱手施了一礼,粗壮的手指指着那瘦弱的小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顾公子,小民可没有偷面粉,是这个小贼偷的,小民当时见他迎面撞过来,神情慌张,便拦了下来,没想到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人。”
身材瘦削的小子顿时有些急了,一双眼睛看着顾北,说道:“顾公子,你要替小民作主呀,小民可不是小偷,明明是刚才这个人偷了面粉,撞了小民。”说完对着顾北作揖。
粗犷汉子一对铜铃眼瞪了瞪那瘦削小子,怒喝说道:“你个小毛贼居然敢污蔑老子,信不信老子揍你一顿?”
瘦削小子也不是善茬,从地上捡了一根破木棍,就要跟粗犷汉子拼命。
粗犷汉子哪里会怕,撸起衣袖,就要揍他。
眼见两人快要纠缠到一起,顾北使了个眼色给程大郎、程二郎。
得了眼色的大郎二郎连忙上去把他们二人分开,被分开的二人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