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白苏笑他:“你小子有些害羞啊,那天我在灶房跟荷花说话,你来送碗听到了,这两天一直躲着我和梨花。”
“梨花妹子也害羞,她脸皮薄。”
贺岩老脸一红,等拖拉机开到队上,他喊白苏:“婶子,你将帆布袋子里的东西拿上,是我托人在县城买的布,你和梨花妹子一人做一身衣服。”
白苏将帆布袋子拎回家打开,里面除了贺岩说的布,还有核桃酥、鸡蛋糕和饼干,麦乳精,以及鱼肝油。
核桃酥和饼干什么的,在供销社能买到,补身子的麦乳精和鱼肝油有票也难弄到。
他这一买还是几瓶。
是从黑市弄到手的吧?
贺家小子这是跟她交底了!
从她成了梨花她们几个的妈,她也没做什么,一直是贺岩在帮她。
只应下了他跟梨花处对象的事儿,他就敢将心给掏出来,亮出底牌来告诉她,以后会让她和梨花过上好日子,白苏多少有点触动。
贺岩对她们好,她也要记着这个未来女婿的好。
她那儿还留了些布,回头也给贺岩做一身衣裳。
梨花缝衣服的手艺不错,家里买下的布,是梨花一针一线缝上的衣裳。
白苏这才会在分家时,打上了缝纫机的主意。
只留了些桃酥和饼干,让女儿们解解馋,白苏将软和的鸡蛋糕,还有补身子的麦乳精鱼肝油全拿着,上了隔壁贺岩家。
“柳姐姐,你在家吗?”
因为跟娘家是隔壁,白苏记得贺岩妈比她大个几岁,那时候她在娘家还没嫁人,贺岩的爹叫她,都是喊柳儿柳儿。
贺家的这个媳妇,是贺岩爹在海市上学时,从大城市带回来的。
听说是娘家遭难,才跟着贺岩爹嫁来这儿安家落户了。
人长得白白净净,如弱柳扶风,白苏没嫁人那会儿很喜欢偷瞧她,觉得她是最好看的女人。
贺岩有这个长相,其实是继承了她妈的基因。
白苏听到屋子里有咳嗽声,拎着东西走进厢房,瞧见了卧在榻上一脸病容的人。
五官还是那么好看,但被病痛折磨得肤色寡白,精神不济。
看清楚走进来的是白苏,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白苏见她咳得厉害,忙上前扶着她,让她靠在床头。
贺岩妈虚弱的笑了笑:“妹妹,贺岩那孩子,说你搬回娘家住了,我该去串门的,可惜这身子不争气。”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讲这些虚礼。”
白苏将拎的东西搁在桌上,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贺岩是个孝顺的小子,这些都是他让捎回来,给你补身子的。”
半杯麦乳精喝下去,润了润嗓子,贺岩妈觉得好多了。
她冲白苏温和的笑:“妹妹你骗人,这麦乳精鱼肝油,是我让他买给你和梨花的,你又全给拿来了,我还让他扯些布给你们做身衣裳。”
原来这些东西是贺岩妈让买给她们的?
大概是贺岩说了她答应他跟梨花处对象的事儿,这个躺病床上的人,已经开始操心对儿媳妇好了,还要贺岩孝顺她。
白苏哭笑不得:“你身子虚,该多吃这些补补身子。”
“你又咳又喘的,我给你号个脉吧!”
白苏将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替她号了个脉。
等将手放开时,贺岩妈冲她笑:“妹子你别费心了,我这是老毛病,每年要咳几个月,咳得厉害还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