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就坐在他旁边,目光稍微往下移了移,就发现他的双腿好似在抖,分明是过度劳累的样子。
她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杨氏和卫父,知道他是怕两人担心,便什么也没说。
卫宴熬到吃完晚饭,才回房休息。
沈秀把碗筷洗好,杨氏便递给了她一个瓷瓶,“这里面是活血化瘀的药酒,一会儿你给老二抹身上,再给他揉揉。不然他明天肯定下不了床。”
知子莫若母,杨氏知道卫宴习惯逞强,再痛也会撑着,便只叮嘱沈秀。
沈秀拿着药酒进房时,卫宴正在解衣裳,大概是手抖,解了好几次都没解开。
“让我来吧!”沈秀看不过去,便把药酒放到一边,替他脱去了外面穿着的单衫。
她离得太近,能清晰地闻见卫宴身上的汗味,再看对方,脸都有些微红。
沈秀经常看到的都是一本正经的卫宴,难得看到对方露出羞赧的样子,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看着桌上的药酒道:“娘给了我一瓶药酒,让我给你抹身上,然后再给你好好揉揉。”
卫宴刚才只是有些脸红,如今听到这话,耳朵根都红了,看都不敢看她,“我自己来吧!”
沈秀便哦了一声,故意问道:“真的不用我?”
大概是这话里的打趣意味太过明显,卫宴终于察觉到了什么,脸也不怎么红了,回头看她道:“你要是真想帮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沈秀见好就收:“我还是去帮你倒点热水吧!”
热水端来以后,沈秀怕卫宴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洗漱,故意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
等她回房的时候,卫宴已经擦完了身子,药酒也抹上了。
沈秀知道他今天累坏了,又帮他泼去盆里的脏水,还贴心地给他铺好了被褥。
卫宴看着她在灯下忙碌,平静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波动,第一次觉得被自己媳妇关心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当天晚上,沈秀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身旁的动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往旁边一摸,却没摸到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沈秀的瞌睡虫马上就被赶走了,她急忙喊道:“相公。”
“我在这。”卫宴的声音却从床下传了过来。
沈秀点着油灯,这才发现卫宴不知何时摔到了床下。
对方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虚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饶是如此,当沈秀去扶他的时候,他还虚弱地叮嘱道:“小声些,别把爹娘吵醒了。”
沈秀把他扶到床上,便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卫宴喘了口气道:“我本来有些口渴,哪知道腿软得厉害,还没站稳就摔倒了。”
沈秀知道这是干重活后的虚脱,不免责备道:“你害怕爹娘担心,那干活的时候为什么不惜力气?”
卫宴抿唇道:“爹年纪大了,大哥又分出去了。我不干的话,这些活便都落在爹和娘身上了。我只是很长时间没干活,休息几天就好了。”
沈秀看着他全身的虚汗,这可不是很长时间没干活的缘故,分明是气血双虚。
联想到之前卫宴曾生过一场大病,沈秀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经常会感到头晕气虚,严重的时候是不是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