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帐中,苍老僧人一直都在感知着那一缕距离它越来越近的微弱国运。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脸上的慈悲之色也越发浓郁。
但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麻雀突然落在斗帐中,破碎成点点白光。
僧人突然睁开双眼,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脸上的慈悲之色在眨眼间消散,转而浮现出令人惊惧的厉色。
身旁响彻一路的极乐之音亦随着他神情转怒,而渐渐停止。
法驾骤然停在路中央后,僧人目露寒芒。
“皇上已经被采补成了一个废人,怎么还能离开应天府?”
他似在自语,又像是询问。
过了几息,像是得到回答一般,他双眼之中的寒芒散去,喃喃道:“鳌拜?曹正淳?大乾天牢中竟还有两位武道高手?”
话落时,他扭头看了一眼应天府的方向,道:“皇上身陷五浊,又被邪道蛊惑,以致恶念增生,贫僧需耐心劝阻……”
眯了眯眼睛,他又恢复了那副慈悲的模样,道:“继续前行!”
说罢,缓缓闭上双眼。
不多时,极乐之音再次响彻街道。
另一边,留着须髯,身穿脏兮兮白色囚衣的宁采臣,终于气喘吁吁地从一堆乱石中拎着包裹费力爬了出来。
“逃出来了!”
“总算是逃出来了!”
“没想到我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喃喃说着,用手做棚搭在眼前,顶着阳光贪婪的看向四周。
过了半响,宁采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解开手中的包裹,只见里面放着一身叠好的衣衫,一块形如虎符的墨玉佩压在最上面。
玉佩下是一本蓝皮书,上写‘人间道’三个字。
他将玉佩草草收起后,便将那一袭素布直裰穿在身上,戴好东坡巾,又将那本书塞在怀里,才抱住画卷小心翼翼地从乱石堆上下去。
在平地上走了没几步,宁采臣便见到路边拴着一匹马。
他既惊诧又佩服地看了一眼那匹马,道:“连坐骑都准备好了?”
说话间他走到马旁,伸手摸了摸,低语道:“老伯真是神通广大,改天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他才行!”
说罢翻身上马。
“架~”
随着他一声轻喝,这匹马四蹄齐动,眨眼间便带着他向着远处而去。
路边的草堆中,正在解手的知秋一叶听到马蹄声后,下意识抬头,却见骑着那匹马的宁采臣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喂!喂!我的千里追啊!”
他急忙喊了一声,却不见马停。
只能匆忙提起裤子,骂骂咧咧。
“这蠢马,真是笨,什么人骑上去都能四蹄如飞!”
“害得我连洗手都没时间!”
说话间,他从草丛中跳出来,远眺望去。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连马屁股都看不到了。
知秋一叶见状,顿时气急败坏的瞪起眼睛,“你以为你在上面跑得快,就能偷走我的马?我在下面的速度比你还快!”
接着轻喝一声。
“遁地!”
话音还未落下,他整个人直接陷入地下,如同穿山甲一般,快速的挖出一条通道,从地下感知着马蹄声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