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的塌陷声中,鳌拜张扬大笑几声,又爆发几分力气,将这头壁虎拽了一个趔趄,直接摔进了宫墙废墟之中。
但也在这时,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滑腻的巨舌竟从中断裂。
鲜血从断裂处四溅之时,鳌拜不由惊愕。
而壁虎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强忍着剧痛,毫不犹豫的掉头逃串而走。
它四足的足趾又长又平,趾上肉垫覆有小盘,盘上又毛状突起,而巨大的身形,又使它攀墙爬殿如履平地。
只是眨眼间,它便跑出百米之外。
庞大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暗淡,眨眼间便已经融于夜色之中。
鳌拜见状,知道以自己的速度很难追上它,只能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他转过身来,躬身抱拳,道:“罪臣鳌拜救驾来迟,恳请皇上降罪!”
他声线粗犷,声音洪亮。
以至于只听声音便能感知到他那一身威势。
竹轿没有了外面的框架后,便只剩下了一张简陋的椅子和绑在椅子上的两根轿杆。
楚昊靠着椅背打量了一眼鳌拜。
只见他身躯高大,披头散发,哪怕穿着一身脏黑的白色囚服,雄姿也未减分毫。
而那犹如公狮鬓毛一般的茂盛络腮胡,更为他增添了一种雄狮般的磅礴气势。
楚昊思量几息,突然露出笑容,笑着道:“平身。”
鳌拜听到他那虚弱的声音后,下意识抬起头来。
哪怕是他,见到此时的楚昊后也不由一愣。
在他印象中,曾经身穿玄色袍服的楚昊,终日腰悬长剑,整个人看起来精气饱满,神采飞扬。
他谦谦有礼的性格与儒雅和善的气度不仅让满朝文武为之喝彩,连他们这些羽林卫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再看此刻,骨瘦形销,面貌蜡黄,一副精元亏损之像,使得本就宽大的袍服更显宽松。
从前和现在的巨大差距,让鳌拜心中不禁有些惊诧。
好在他只是一愣便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又躬身垂头。
楚昊没在意他的逾规越矩,笑着道:“多亏你及时赶来,否则的话,朕恐怕又会被那些妖孽囚禁于乾清宫内。”
鳌拜急忙收敛心神,恭声道:“皇上受国运眷顾,自当吉星高照逢凶化吉,罪臣只是恰逢其会,不敢领受赞誉!”
楚昊颔首,又道:“你口称罪臣,可是犯了什么错?”
招募时他已经看过鳌拜的信息,但他却故作不知,并将‘犯罪’说成‘犯错’。
鳌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依旧决定实话实说,不将把柄留下。
他抱拳道:“回禀皇上,家父曾是兵部尚书,先受小人蒙骗,后遭邪魅诬陷,被先帝以‘贪污兵饷’之罪,判处终生监禁,臣是罪臣之子,又岂能继续担任羽林将军,于是也被免官查办!”
楚昊深深看了一眼面前毕恭毕敬的鳌拜,心中有些不满,但脸色却无异样。
他缓缓点头,长叹道:“先帝在世时,亦被妖孽以术法蒙骗,当时有许多官员都因此落罪,想来你父亲也是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得罪了那妖孽,才背上如此大罪!”
话落,他没有再给鳌拜解释的机会,直接笑着道:“你今夜护驾有功,朕便允你官复原职,至于你父亲……”
“砰!”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楚昊游目看去,却见曹正淳整个人都被那头蟾蜍精的舌头卷着,狠狠地砸在地上。
哪怕是这种情况下,曹正淳依然感知到了楚昊那满是惊诧的目光。
他突然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先前楚昊和鳌拜说话时,他下意识注意了一下,结果就被一直装死的蟾蜍精找到了机会。
不仅靠着纵跃而起的力道将他从头顶甩飞,更用一条滑腻腥臭的舌头将他卷了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幕正好被楚昊看到,他怔了一下便看向鳌拜,故意露出试探之色问道:“不知以你的修为,可否抵挡那三只妖物?”
鳌拜谦虚一笑,道:“一群湿化卵生的披鳞畜生,哪怕有了几分道行,在臣面前也依然是畜生,臣只需一只手,便能将其一众在顷刻之间镇压!”
看着挂着谦虚笑容,但语气却张扬嚣张的鳌拜,楚昊笑着点头。
“可否让朕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鳌拜躬身抱拳,道:“臣鳌拜,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