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大明朝是朱家的天下,朕希望你能够明白。”
朱武祥脸色雪白,颤声道:“儿臣明白。”
“朕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天佑帝一甩衣袖,“起来吧,朕有事和你们说。”
“谢父皇恩典。”
朱武祥重重地叩了个头,怯怯地跟在天佑帝的身后往上书房走去。
朱武城路过贾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忠顺王府打算找你的麻烦,小心点。”
贾珝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王爷。”
这时,戴权咳嗽一声,提醒二人该进去了。
贾珝笑了笑,向戴权一抱拳,连忙追着朱武城向上书房走去。
天佑帝坐在御桉前,伸手拿起一本账册,翻开了,看了两眼,轻咳一声,便对几人道:“今天朕临时找你们过来,就说一件事,国库欠银。”
说到这,停了一下,叹了口气,“去年户部落下了三百一十七万两的亏空,朕估计今年会更多,山西报了一次大旱,河南、江西还有南直隶报了一次水灾,还有浙江的几次倭患,眼下距离年关还有一百三十余天,难保不会再有灾祸,户部只有两淮送来的三百万两盐税,很难支撑到明年,所以国库欠银绝对不能再拖了,朕还是那句话,这大明朝是朱家的天下,无论你们两个将来谁接朕的这个位子,要想掌握朝政大权,必须手中有兵权和钱财,这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将受制与外朝的朝臣,特别是那些代表士族利益的团体。
不说别的,就说这两淮盐税,你们俩可知前两年收了多少,朕可以告诉你们,分别是两百一十万两和两百零三万两,你们或许会说前两年受天气和盐价的影响,呵呵,都不是,因为今年白家被人灭了族,他们怕了,所以破财消灾,另外他们还出了两百万两捐银,盐商之富,可以敌国啊!
可惜,他们宁愿将这些钱送给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不愿意帮助朝廷渡过难关。”
说到这里,望了望梁王,接着目光又转向蜀王,“你该听说了,去年户部该存余八百万两库银,结果还落了三百一十七万两的亏空,钱去了哪里,你知,朕知,大家都知道,就是没人替朕,替朝廷考虑。有时候,朕在想,朕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高兴时大笑,愤怒时挥刀狠狠地出一口恶气,可惜朕不能。”
天佑帝露出了一丝笑意,对贾珝问道:“昨儿抄家抄了多少浮财?”
贾珝暗惊之下,连忙答道:“启禀陛下,家中下人仗着老太太的宠信,多年来欺上瞒下、侵吞府中钱财,除去补偿受害百姓,尚余二十五万七千一百零二两,这是宁荣两府共同查抄出的钱财,细账尚未理出。”
天佑帝点点头,“你们瞧瞧,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仗着贾家的权势贪墨这么多的钱财,再想想那些贪官污吏,朕不得不心季啊!整顿吏治迫在眉睫,不然老百姓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温方言站起身,躬身施一礼道:“陛下,腐败问题在朝堂和地方上都非常的严重,不过此事不能急,只能慢慢来,还是先将欠银收缴上来再说吧,毕竟有了钱,做起事来也不心慌。”
天佑帝点点头,温方言说得很好,“首辅说的不错,但是,钱追回来了,还要握住才行,否则又不明不白的出现了亏空,朕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这也是为什么朕让梁王监管户部的主要原因。”
天佑帝看了一眼蜀王,问道:“你觉得如何?”
朱武祥脑子里“嗡”的一声,扑地跪下,大声说道:“父皇圣明!”
天佑帝微微一笑,道:“追缴欠银一事,只要你能顺利完成,朕允许你在礼部和吏部中任选一个监管。”
朱武祥心中一热,忙叩头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天佑帝点了点头,手一挥,“起来吧。”
又将目光放在了贾珝的身上,笑了笑,“朕有个烫手的差事交给你,为了表达朕的歉意,决定提前给你些补偿,镇国公已经递上来了折子,将京营拆为十二团营,朕决定你的三千营改为锐士营,五千人的大营,三千步军,一千火铳兵,一千骑兵,朕给你解决五百匹战马,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这点钱,想来你们家老太太还是拿的出来的。”
大殿内一片静默。
温方言咳嗽了一声。
贾珝回过神来,起身规规矩矩地给天佑帝施了一礼,道:“臣谢陛下恩典。”
“好了,好处拿了,也该听听坏消息了。”
天佑帝正色道:“月底之前必须收缴三分之一的欠银,你领着锐士营的人马配合蜀王和梁王,但有不配合缴还欠银者,无论王公贵胃,还是文武百官,拿人的拿人,抄家的抄家。你们两个下令,贾卿负责拿人,你们三个可明白了?”
贾珝惊出一身汗来,连忙躬身道:“臣遵旨。”
“儿臣遵旨。”
蜀王和梁王连忙叩了个头。
天佑帝:“那好,你们下去准备,明日正式追缴欠银!”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