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钱了?”
戴权吓得将手中茶碗放下,跪倒在地,朗声道:“老奴不敢,这些是老奴内心的话,并没有人教老奴,更没有收一文钱。”
天佑帝手一挥,“起来吧,郡王在军报中特意说了此事,应该不会有假,此子是个人物,看来贾家不都是酒色之徒,嗯,去,给贾家送一柄玉如意,另外告诉贾赦,他儿子那八千两赏银就不给了,就当孝敬朕了,金陵路途遥远不方便,至于送到贾家,指不定又要多几个小妾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边上的戴权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坐于高台软榻上,面上不见往日祥和的笑容,王熙凤轻轻地走过来,将手中的茶碗递给贾母,“老祖宗,先喝口茶。这么久了,肯定不是坏事。”
贾母愣了一下,手一摆,将眼睛一一扫视着堂下,迎春、探春和惜春坐在左侧,姐妹仨正拿着手绢揩泪。
王夫人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手里数着念珠,嘴里在默默地诵着佛经。
贾母和王夫人还能安稳的坐在堂中等待,邢夫人则不安的在堂中来回走着,不时又停下来向外张望,又过了一阵子,邢夫人耐不住了,对边上的一个婆子说道:“你去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那婆子应了一声,急忙走了出去。
望着婆子消失的身影,邢夫人走到王夫人身边坐下,低头暗自抹泪。
一炷香前,前院传来了消息,乾清宫总管太监戴权来了,说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给贾府传口谕,还指名道姓的让贾赦前去迎接旨意,要知道,上一次宫里有旨意还是五年前,之后,慈宁宫的老嬷嬷带走了荣国府的大小姐贾元春,这么些年了,突然又来了旨意,也不知是福是祸!
又过了一阵子,正当邢夫人又准备遣人前去打探消息之时,贾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连礼数都顾不得了,大声喊道:“老祖宗大喜!”
贾母抬起了头,“什么事?”
邢夫人、王夫人和迎春姊妹都站了起来,却不敢开口,目光一齐望向贾琏。
贾琏长舒一口气,“回老祖宗,三弟在浙江三门湾一战中连斩倭寇首领、副首领,立下了万世之功!陛下旨意,擢升三弟为江南大营游击将军,领一营三千兵马。”
“当真?”
贾母身子一震,紧紧地盯着贾琏。
贾琏用力点了下头,游击将军无固定品级,全靠手中的兵马来衡量,贾珝领了一营三千人马就是和参将一个级别,这是高配,当然,你并不是参将,这里面代表着皇帝的恩典。
贾母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拧,“你老子人呢?”
贾琏的心一咯噔,略一沉吟,说道:“老爷去祠堂了。”
贾母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怎么去祠堂了,不是说传的是口谕吗?”
听了这话,贾琏知道瞒不下去了,心一横,直接说道:“三弟斩杀倭寇原本是有八千两赏银,不过戴总管说了,陛下口谕,那些银子算贾家孝敬他老人家了,不过不好占咱家便宜,便给了咱家一柄玉如意。”
贾母愕然问道:“为什么?”
贾琏却红了脸,望了望邢夫人,又望了望远远站在一边的王熙凤,最后目光落在了迎春姊妹身上,咬了咬牙,知道前院的事情最终还是会传到后院,她们姊妹也会听到,假装为难地说道:“都怪一些奴才多嘴,也不知道怎么传的,陛下也听说了,因此,让戴总管特意说了,说与其多几房小妾,不若为陛下解忧....”
说到这,又低声道:“孙儿去将老爷请来?”
贾母:“叫他来干什么?叫他来气我?!”
贾琏见状不妙,忙给王熙凤使眼色,又给邢夫人和王夫人行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望着贾琏消失的背影,王熙凤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望了一眼探春,然后快步走到堂中,规规矩矩给贾母行了一礼,“给老祖宗贺喜了!”
这边,探春拉着迎春和惜春也走了过来,“给老祖宗贺喜了!”
王熙凤走上前扶起贾母,大声嚷道:“孙媳这就让人准备酒席,待会再让琏二爷给各家老亲报信,明日大摆宴席庆贺!”
说着又对迎春说道:“今儿这场酒席是我和琏二爷请,妹妹可不要跟我们抢!”
贾母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自己庆贺一下就算了,请老亲?说出去都能让人家笑话死。”
王熙凤吐了下舌头,又嚷道:“笑话?!谁敢笑话咱家?三弟过了今年五月十八才不过十六岁,满朝哪家能出这么一个英杰,不到十六岁的游击将军,不仅领了一营兵马,还是江南大营的精兵。说出去,只有羡慕的,哪个敢笑话!有,那也是嫉妒咱家。”
就在这时,尤氏领着秦可卿走了进来,先上前给贾母见了礼,方笑道:“听说了府里珝哥儿升了官,我特意领着蓉儿媳妇前来贺喜!”
王熙凤:“大嫂子来的正好,刚说要去请你们,待会我和琏二爷摆酒宴,千万要赏脸。”
“哈哈...你不说我也会找你讨这杯酒吃,只是,不知明儿可能吃到老祖宗的东道?”
“哈哈哈,你放心,别的酒老婆子会赖,这顿酒一定会请,明日咱们将老亲全部请来,热热闹闹的庆贺一场,后日,老婆子单独请你们。怎么样?”
“那我们就等着老祖宗这个东道了。”
尤氏拉着贾母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