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云州,好像发生了比娄樊人打过来还要大的事。
这一天的云州百姓,见识到了什么叫江湖大佬的影响力。
这一天的云州官府,上上下下都吓坏了以为要发生叛乱大案,凡是穿官服的,就没有一个能沉住气的,全都走上街头查看。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天水崖上有人放了一团别致的烟花。
天水崖所在的位置是半山腰,可相对于云州城来说已经足够高了。
那团烟花也足够大,足够醒目。
所以,百姓们便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事。
一群在码头上做苦力的汉子,忽然就放下了自己的扁担,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拖钩,朝着天水崖方向大步疾冲。
一群在市场里做生意的人,纷纷走出店铺,大多数人只是对视一眼并无交谈,便不约而同的冲了出去。
河道上来回穿梭的船只开始不正常的靠岸,只要是能把船靠过去就行,那些皮肤黝黑的乘船汉子,个个纵身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船。
云州江湖,从来都没有想今天这样的团结过。
只是因为那个叫庄君稽的人在召唤他们,且,这是庄先生第一次召唤他们。
从各处赶来的人像是无数条溪流,在山下汇聚成了一片大湖,然后又变成了一道向上逆冲的瀑布,汹涌的进入了天水崖的大门。
庄君稽看到他们来了,一挥手:“找人!”
他们要找的是天水崖现在的司座神官陆云珈,一个气质
冷傲模样很漂亮的女子。
这么多人,别说在天水崖里找人,就算是把这座山都翻一遍也不是什么困难事,所以很快消息就汇总到了庄君稽这边。
这里没有,那里没有,哪里都没有。
明明之前还和他们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明明还是和他们一起返回天水崖的陆云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庄君稽亲自查看了从大殿到陆云珈住处的这一段,他确定陆云珈回来过,屋子里的东西也被动过,至于是不是陆云珈动的那就无法确定了。
从现场来看,翻找东西的痕迹好像很急,附和当时陆云珈急于为金鱼找药的心态,但这一点恰恰就是疑点。
因为陆云珈不可能不熟悉自己的住处,药在什么地方对于一个主修造器和炼丹的修士来说难道还需要如此急切的翻找?
到了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搜山的兄弟们陆续回来,他们找遍了可以找的所有地方,没有任何收获。
陆云珈真的就凭空消失了,她最后留下的痕迹都在她的屋子里。
“被人擒走了?”
金鱼自言自语。
虽然只过了一夜,现在他已经能自己坐起来说话,不得不说,这种天赋也是可怕的让人难以置信。
昨日他的伤势重到让人笃定他没有一个月都下不得床,今天他的状态就好像随时都能下地走动一样。
“如果是被人抓走了,那目的是什么?”
庄君稽皱眉道:“杀她?杀她有无数个机会,为何非要在这
个时候?故意装神弄鬼?那就更没有必要了吧。”
隋轻去声音有些许不平静的说道:“不管是不是装神弄鬼,人确确实实是被抓走了,庄先生,我打算再去一趟鬼市。”
庄君稽道:“我知道你很在乎陆神官,但现在越是不冷静后果可能就越是更为严重,我们已经丢了陆神官,不能再丢一个了。”
隋轻去道:“这次我不会自己去,我会带上我的人。”
他这次从歌陵到云州带来了一支队伍,一支最为精锐强悍的斗笠刀客队伍。
这样一群斗笠刀客进入地宫,确实能给任何人底气。
“庄先生,外边有人求见。”
这时一名青鸟楼的弟子跑进来禀告,说是有个大胖子来了非要求见庄先生。
是花和尚。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众人都无法想清楚陆云珈是怎么被人劫走的事,竟然被花和尚解决了,而且,他是亲眼看到的。
花和尚看起来很疲劳,是那种随时都要站不稳的疲劳。
因为他已经奔行了一夜,又在天亮后急匆匆的赶回来。
“陆神官是自己走的。”
花和尚喝了一口大水后说出这句话,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吓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隋轻去立刻追问了一句。
花和尚道:“就是这个意思,陆神官不是被谁劫走了,而是她自己走的,我亲眼所见。”
他看向隋轻去认真说道:“你我在进云州城之前就有过分工,你负责在明面上查
案,而我负责在暗中查案,所以,昨日你们去地宫的时候我也去了。”
“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没有进入地宫,而是在外边等着你们出来,当我看到你们急匆匆出现且神色异常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往天水崖赶路回来,我一路都在暗中跟着,我想的是,若是也有别人暗中监视你们我就能提前察觉。”
“一直到你们进了天水崖之后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出现,我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就见陆神官从天水崖里掠了出来,但她......不对劲。”
隋轻去眼神一变:“何处不对劲?可是被人控制了?”
花和尚摇头:“不是,她从天水崖里直接飞掠出去,一去上百丈,这种实力......应该,应该不是她本来的实力。”
隋轻去摇头:“不可能,她的境界我清楚,借助法器或许可以做到一去上百丈,若凭借自身修为,绝无可能。”
花和尚道:“隋兄,你有你的判断,我也有我的判断,而且,我只是在说我看到的事,你是不是过于激动了,如此的话对追查陆神官下落没有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