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无风无雨,苏氏开始收拢行装。
在娘家过了年,总不能住到上元节也不归家,并且作为一府的当家主母,府中还有很多事要做。
蛮满的教习女夫子还没有请到,前些日子听闻教习萱丫头的林夫子有意请辞,原想着这一趟来,把林夫子一起请回府去,没想到来晚了一步,林夫子已经走了。
林林总总算起来,回府之后还有得一段时间忙。
是以走完该走的亲戚,就迫不及待的收拢起来。
“娘,我们这就回去了么?”
蛮昱旭坐在桌前,看着苏氏忙忙碌碌。
他还没玩够怎么就要回去了?重要的是回去后又要回书院。
这一点点小心思苏氏岂能看不清?
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人一眼,“要玩敢紧去痛痛快快的玩一天,明早准时出发。”
其实蛮清欢早就想回去了,走这一趟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娘亲,如今外祖母的病好了,大夫甚至断言再活十年。
灵州远离京城,消息传过来不容易,再加上大表哥的事,总让她心生不安。
当时在茶楼众人提及卖身少女用意,蛮清欢开玩笑说,“大表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是灵州数一数二的大才子,有美人觊觎也不甚奇怪。”
正如玩笑所言,这姑娘是冲着大表哥来的,问题是这姑娘如何,精确掌握到大表哥外出的时间?总不会每日跪坐街头等着吧?
再说后来她使人悄悄打探过,排除了这种可能。
那么一个小姑娘,要做到精确掌握苏域出府时间,苏府里边必定要有内应。
那么问题又来了,许以何等样的重利,才能叫人铤而走险做出背主的事来?
毕竟在这个国家背主是大事,东窗事发是要处极刑的。
换个角度说,自己都只能靠耍手段进府为奴,有什么资本给人许以重利?谁会信她?
此事云山雾罩疑窦重重,叫人一时摸不着头绪,可有莫名的觉得,或许与她与镇国将军府,有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系。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思虑过甚。
收到蛮清欢一家明早回转的消息,飞花急到满屋子乱窜,还没想到叫蛮三姑娘收下自己的法子,她这就要回去了。
主子走前给她下了命令,务必让蛮三姑娘在回到京城之前收下她,真是给她出了难题了。
翌日,细雨打湿了青瓦,三辆马车在苏府瞌家相送下,缓缓驶进绵绵细雨中。
苏氏透过窗帘的缝隙,瞧着苏府门前越来越细小的人影眼眶微湿。
纪氏静静的坐在另一厢,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苏氏,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正月里百姓们赶着走亲戚,官道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蛮清欢掀起窗帘的一角偷偷朝外看。
忽然一辆原木小马车,快速的驶了过去,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少女却立即记住了它,甚至车上的每一个细节。
不是她记性太好,而是这样一模一样的马车,前世她经常用
少女垂眸放下窗帘,失去了瞧热闹的兴致。
眼看着就要晌午,画眉摸出一盒豌豆黄。
“姑娘,午膳只怕还有一会,您先垫垫肚子。”
那辆马车勾起了前世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少女没什么胃口,象征性的拈了两块。
“余下的你们四个分了吧!行车途中用膳也没个正点,别饿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