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有阴暗面的存在,大多时候自会相安无事,可若暗藏的暴力因子一旦爆发,正如此刻...
顾初把于涵拖出车门后,于涵几乎是在瞬间就栽倒在了地面上,周围是车来车往的大街,夜风吹在顾初的身上。这次不仅仅是小陈了,就连于涵本人也注意到了,顾初那么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此刻浑身却透着显而易见的煞气。
这样的他,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在暗夜里撕扯猎物的凶狼,人见人怕,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是心怀温情的良人呢?
但他毕竟是顾初,在短暂怒火中烧后,终究还是平复了怒气,语调凉薄,但至少不再戾气尽现,或许在他看来,区区一个于涵,还不足以让他大动肝火。
“这地方倒是很适合醒酒。”顾初原本要转身上车的,横竖也没那个绅士风度把车让给她,却在转身时止步,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几张人民币,蹲下身体的时候,把钱塞在了于涵胸口:“拿去坐车吧!不用还了。”
多么温柔,但这样的举动却是最伤人的,她说安若水性杨花,他就通过这种举动告诉她这举动到底有多自轻自贱。
夜风中,她看到顾初起身,感觉自己的睫毛扎眼的很,不设防间竟是一滴泪砸落了下来,然后在汽车驶离瞬间,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六月的天气,于涵狼狈的跌在路边,她在路人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醉酒的自己,想她天之骄女,却情愿扎根在这个不爱他的男人身上,这么看来,最贱的那个人是她。
……
车内,小陈小心翼翼道:“Mr顾,我很抱歉。”
“回去之后把车换了,我不想再看到它。”黑暗中,顾初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天下午,安若和顾初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路过一家音像店停住了脚步。
安若初中那会,很盛行音乐磁带,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和佳怡祥祥逛音像店,淘些最新流行的新歌,在录音机里一放就是一整天,九零年代的歌曲总是有一种魔力,让人百听不厌。
这样想着,安若的脸挂上了笑容,推门进去。店内装修的很复古,一进去之后就能听见古老留声机里的荼蘼之音,感觉让人一下子就进入了老上海的世界。
安若原本打算只看,只听,不买,但老板人很热情,笑的阳光,被那样温暖的笑容接待,如果不买碟片的话,似乎跟吃霸王餐没什么区别。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伍佰的歌?”安若想,如果真要买碟子的话,伍佰的歌曲是安若最想买的,她总觉得在他粗犷细腻的歌声里,涵盖着属于他们的那个自由年代。
而每个阶段是不能倒退的,在她懵懂少不更事的时候,他们在疯狂恣意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青春,音乐确实有让这些变成永恒的魔法,她想去体会一遍那个她存在过却不曾真正经历的九零年代。
“有”年轻店主从厚厚的CD册里,找到那张丢碟片,问安若“需要试听嘛?”
那就听听吧。
曲声响起,伍佰的嗓音在不大的店面里徘徊萦绕,音乐配器震撼,宛若冰柱砸落,却在落地时水波潺潺。
伍佰,一个被誉为摇滚诗人的歌手,他曾在早前的采访中说过,一个人的魅力来自于他的缺陷:美的地方都是有缺陷的,它必须要有辛苦才有美,必须要有很热很热的天气,拍出来的招牌才有温度;必须要有痛苦,做东西的那个过程才会甜。
或许是凑巧,店里放的正好是安若最喜欢的“牵挂”,先前听这首歌身旁站的都是祥祥,而如今...安若紧了紧手中的手,只觉得有一种温柔流淌在了盛夏的阳光。
“喜欢就买了。”顾初的语调温润。
“好。”
午后阳光温煦,顾初一手牵着安若一手提着鼓鼓囔囔的纸袋,阳光照耀下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容。
人生路上,从来不缺惊喜和意外。
......
因为事先被叮嘱过晚些回,安若和顾初落了个清闲,无所事事一身轻。
提起面食,阿笙想起之前祥祥的美食推荐,她说A大附近有一家阿婆酸辣粉很好吃,但几年间价钱也是涨的很快,从最初的三四块,涨到了现如今的七八块,害的她也想开家连锁店了。
把这事给顾初说了,于是午后阳光微醺,两个人手牵着手的走去A大。闲来无聊,两人开展了一场关于过往的怀旧谈话。
顾初讲小时候,听人说乌龟好养,他在8岁盛夏那年和成垣去时常抓了几只小乌龟,带回家去养,到了第二年,三只乌龟只剩下最后一只,他忙于各种考试,疏于照看,一日被母亲提及这事,这才想起鱼缸里还有一条乌龟活着。
他说那只乌龟在无人照看的时间里,竟撑过了最冷的冬天,只是很可惜,某一日家佣喂食过量,隔天醒来,他看到那只乌龟就那么了无生气的沉在缸底,心里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