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王明远随手揪了把野草,在手上揉搓几下。
刚才提着野鸡的时候,手上沾染了腥气,能借助杂草的气味遮掩。
蜜蜂对气味比较敏感,不遮掩下,容易生乱,群起而攻,并且会越来越凶。
这就如同养蜂人一般在作业前,不使用浓香型的洗发露或是香皂一个道理,刺激性太大。
王明远来到蜂桶前,发现这蜂桶是用直径四十公分的左右的原木锯作一大一小的两半,然后用特制的挖凿掏空做成,长得有七十公分左右。
这样的做法,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用心了。
看得出来,张守忠对蜜蜂,也是又爱又恨,痛并快乐着的人。
事实上,蜜蜂这种小精灵是非常温顺的,只要了解它的一些特点,并注意规避,注意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从而撞到或是挤到它们,轻易不会蜇人的。
毕竟,蛰那一下,也就意味着它生命的终结。
王明远对于蜜蜂非常了解,从小到大没少接触,又是蜂学专业出身,这一块的经验很丰富。
他在蜂箱前蹲下,轻轻揭掉蜂桶上遮雨用的树皮和压着的石头,然后将蜂桶轻缓地翻转,感觉蜂箱很沉,他就知道,里面的蜜定然不会少。
受到惊扰,蜂群开始有些躁动,不少蜜蜂钻了出来,围着蜂箱飞舞。
王明远没有去管那些,随手捡了块小石头,在蜂桶下半部转周围敲击,持续了数分钟后,他轻轻将蜂桶上半部用小棍撬开。
受震动驱赶,蜜蜂有着向上性,蜂王在哪就聚在哪里的特性,因此,绝大部分的蜂已经都爬到了上边,将蜂脾暴露出来。
他将爬满蜜蜂的那小半蜂桶轻轻摆放在蜂桶原位,然后将挂满蜂脾的另一半端到一旁。
王明远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张家坳和周边的山林,花草资源是极好的,但毕竟还处于早春时节,除了几种比较早的已经开花了,真正的花草大部队还在后面。此时里面甚至还有满脾的封盖蜜,明显是去年的秋冬季节的老蜜,好东西啊。
他当即折断一根小棍,掰出斜口小心翼翼地插入蜂脾,从一旁开始清理老脾,直到将最好的几块封盖老蜜取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蜂桶重新复原。
整个过程,张守忠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蜜蜂为什么都被王明远摆弄成这样了,明明那么多蜂围着他飞得那么凶,可就是不蛰他。
看着王明远捧着厚厚一堆蜂脾回来,张守忠不由冲着他伸出了大拇指:“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那样呗,动作轻柔一些就好,主要是你这土蜂,真的很乖!”王明远笑笑,他从兜里取出华子,再次给张守忠敬了一支,然后一指手中捧着的厚厚一叠蜂脾:“三叔,这些东西我就带走了。”
张守忠愣愣地点点头,看着王明远提着野鸡捧着蜂蜜回去,嘀咕道:“这又翻又撬,又敲又砸的,明明很粗暴嘛,除了动作慢一点外,跟轻柔沾边吗?”
他看了看另外几个蜂桶,当即回屋取了个装蜜的瓦盆出来,准备也学着王明远的样子试试。
只是,在他将另外一個蜂桶翻过来刚敲没几下,眼皮上、鼻梁上就接连被蛰了好几下,这下他那还敢弄,当即不要命地往家里跑。
王明远在对面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这也算是小露一手,对于爱蜂的人,如何摆弄蜜蜂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也算是为日后亲近打下了基础。
眼下,还是先将自己的五脏庙给供好才是!
王明远钻进厨房,找了个瓦盆将蜂蜜放好,然后将野鸡拴好,洗了手之后,先给自己嘴里塞上一块蜂蜜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