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也存在着诸多巧合,但世上之事,往往也没有那么多巧合。白云锦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楚寒,一直以来,楚寒的行踪,她都了如指掌,就像是楚寒的影子,他到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
正如楚寒所说,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危险,无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
那么白云锦为什么要跟着楚寒呢?
按她自己所说,她是爱上了楚寒,按照她姐姐的说法,她只是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玩具,她这般冷血无情的人,根本不会喜欢上这世界任何的一个人。
也许她只是觉得有趣,毕竟这世间无聊无趣之人实在太多。
白衣公子咳嗽了两声,吐了几大口水,这才觉得好受一些,只是浑身衣衫湿透,头发散乱,还缠着几根水草,模样实在是太过狼狈。
他实在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但是即便如此,他仍旧很快冷静了下来。
他走到白云锦身前,笑道:“谢天谢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白云锦说道:“公子怎么会这么想,落水的是你,我又怎么会有事?”
白衣公子一怔,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这船太过不稳当,不坐也罢,走,我顾一辆马车,从旁边绕过去,顺便还能欣赏一下这开灵府的街景。”
白云锦依然看着远方,她的心思也跟着到了远方,听着男子的话,她只轻轻说道:“可我偏要坐船。”
白衣公子目光四下环绕一周,无奈说道:“乖,要坐船的话明天也可以,只是今日,这港口连半艘能载人的小船都找不到了。”
没有船怎么坐船,白云锦又不是看不见,但是她偏偏要坐船,女人就是这样,总是让人猜不透。
白云锦没有看他,说道:“你怎么那么没用,连一艘船都找不到?”
感受着她言语中的那股冰冷意味,白衣公子的脸色也是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路上,一直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白姑娘,如何会忽然露出这种态度。
他不清楚。
白衣公子直起腰杆儿,皱起眉头,说道:“姑娘怎么如此说话?”
白云锦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可不就是一个废物?”
她常常骗人,但是对于那些被骗的对象,她也常常是温柔地,使得别人即便被骗也不会怪她,反而只会怪罪自己,认为她没有错。
这些冷血伤人的话,平时她万万不会说的。
她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船只,手里抓着白衣公子送给她的“传家金锁”,定情信物,稍一用力,金锁便化作碎片。
一个柔弱的女子,一双白嫩纤细的手,只轻轻一捏就可以将金铁捏碎,看着这一幕,方才还在生气的白衣公子早已魂飞天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看到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
白云锦终于偏头看他,勾起妖艳的唇,露出个美丽的笑容,那笑容的美丽温柔,即便是百花齐放也未必比得上,只是这笑容虽迷人,白衣的马公子却再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你……你究竟是谁?”
白云锦笑道:“公子怎么这么说话?前几日您还说要带着人家同游慈恩寺,泛舟湖上把酒言欢,怎么现在就假装不认识人?”
马公子又疑惑了,他说道:“可……可是?”
白云锦说道:“没什么可是的啦,我虽然知道,你说那么多甜言蜜语,花那么多心思,只不过是想把我骗到你后院儿阁楼的那张大床上去,但我其实也不怪你。”
听了这话,马公子终于慌了,不过反倒忘记了害怕,急忙说道:“白姑娘,你说这话,可就是冤枉了在下了,我马家诗礼传家,到我这里已经十九代,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白云锦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疑惑地说道:“真的?”
马公子拍着胸脯,颇为愤懑的说道:“自然是真的!真是没想到,相处这么长时间,在下对姑娘一片真心,姑娘竟然还如此不信任在下,既然如此,马某走了便是!”
他真的会走吗?
他当然不会走。
此时他心里已在冷笑,这些没见过世面,没经过男人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这些甜言蜜语?
白云锦即便再如何与众不同,也是个女人,他自信,只需自己略施手段,便可手到擒来。
白云锦说道:“你别走!”
果然!
马公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是表情依旧冷峻,一拂袖,转过身去,冷声说道:“到了现在,在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心道,上钩了,女人果然就是女人,如果她留下自己,或许今晚就可以顺水推舟,把一切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