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房间出来，装作一副药材商人的模样和前台打听着消息，齐鸣有些社恐，这种事还得李青云来做。

前台是个年轻人，年纪估计也就二十出头，李青云敲了敲柜台。

“兄弟，打扰一下。”

年轻人抬头认出是房客，热情地说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兄弟，你们这边收茯参有没有什么集散点？”

“你是第一次来吧？”年轻人笑着反问道。

“是。”李青云也回了一个微笑。

“刚入行？”

“不错，我家在三川郡城区刚开了个药材店，老爷子想节约点成本，不想被中间商赚差价，便让我到这里来进茯参。”李青云笑道。

“呵呵，去黑山脚下吧，一般我们镇的人挖到的茯参刚下山就被人收了。”

李青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随后他看了神龛一眼，双手合十，摆出一副虔诚的姿态：“兄弟，不知这神龛里供奉是哪位大神？我似乎从来未曾见过。”

年轻人表情瞬间肃穆：“那是我们黑山山神大人的座下童子。”

李青云与齐鸣对视了一眼，他继续试探道：“我看你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他，有这么灵吗？还是有什么说法？”

年轻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灵当面，不容质疑。”

这什么神经病，就一个木胚泥塑，还说什么神灵当面……李青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冒犯了。”

“没事，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自山神大人显灵这两年的时间，我们镇子上一直风调雨顺，以前上山挖参的人还担心野兽以及妖怪出没，如今就是星夜上山都不会遇上危险。”

“那这里的神像也是这两年开始供奉的么？”李青云开始循序渐进的套话。

“是啊。”

“那为什么供奉的不是黑山山神？而是童子。”

“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

李青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烟，给他递上了一根：“说来听听呗。”

年轻人欣然接过，将烟点着后抽了一口，一脸享受地吐出一道烟圈：“你们两个不抽？”

李青云笑道：“抽不惯，呛嗓子。”

年轻人弹了弹烟灰，缓缓说道：

“两年前，我们这里出了十多桩人命案，警备署的人抓不到凶手，他们怀疑是妖怪作案，当时帝都也来人，依旧查不出什么名堂。

这件事闹的人心惶惶，不过之后就再也没出过人命案，当时有人说是黑山山神大人显灵，将妖怪斩杀，一开始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后来一些上山挖参的人说在山上遇见山神大人的座下童子，得到童子证实，妖怪确为山神大人所杀。

再之后，小镇上越来越多的人见过童子，便有人斗胆向童子请愿，世代供奉山神大人，以求庇佑，山神大人不愿沾染世俗，但承诺会护佑天水镇，所以派遣座下童子接受香火。”

“原来是这样。”李青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李青云便谎称前往黑山脚下，与齐鸣两人离开了宾馆。

临走时，他还煞有其事的给童子上了柱香。

在李青云转身之时，泥塑童子的眼睛里似乎闪耀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光。

两人离开宾馆后先是找了一个饭店填饱肚子，吃饭的时候，李青云注意到饭店里的泥塑神像和宾馆里的并不相同。

饭店里的神龛是暗红色，神像虽说也是一个童子形象，但这里的呈卧姿，只露出半张脸颊，一只眼睛是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