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连连点头,看着张成目光热切,大人这么英明神武,早咋没发现呢?莫非是季姑娘那一下子······
狗尿高兴地狗腿病又犯了,“大人,有事兄弟们跑腿就行了,要不把苏大家叫过来给你唱曲儿听,那身段儿,啧啧!”说着眼神都直了,
张成扔了筷子,“叫过来给我脸色看么?”狗尿急道:“玛德,她敢!裱纸玩意儿,装啥大小姐!”
“办事要紧,找个机灵点的回去报个信儿,就说圣上震怒,蛮子们软了,再闹他们几天,这事准成。”
正说着,便听见楼下街面上,传来一道顿挫婉转,惊喜异常的甜美妙音:“辟疆兄,你来了!”
张成像中了电击般酸爽,明明不是呼唤自己,偏偏没人会在意,只是沉浸其中,回味叹息,人间竟有如此妙音!一个人的声音竟能如此好听!
他不是第一次听闻此声了,初听唱念做戏时魂飞,再听着饱含深情时魄也散了,让人徒唤奈何!
狗尿趴在轩窗探头去看,酸溜溜道:“又是小白脸大头巾,气煞我也。”张成打趣儿笑道:“何不读书?”
狗尿苦兮兮道:“可怜,哥哥也是满腹经书好大才,斗大的字也曾识的一箩筐,奈何天生的军户贱命,天妒英才也,哈哈哈哈!”众人嬉笑,吃饱喝足,下楼干活。
张成带个兄弟,找个僻静房间小睡,起来接着盘拳。下午候文韬带个文书捧了一堆账簿过来,张成一见就头疼,撇了一边,打量那文书问道:“兄弟叫啥?来会同馆多久了?”
文书小心翼翼道:“回大人,学生农韬奋,家在宛平县芙蓉镇上,也曾读过几年学,中过秀才,奈何此后会试,屡试不中,家中再也供养不起,便托了族中亲眷,来会同馆抄抄写写,已三年矣。”说着脸便红了,有些羞愤的样子。
张成看他衣衫虽干净,手肘处都磨破了,补丁也和衣色不同,大概穷的连个破布都找不到,两腮凹陷,眼睛老大,倒也文静,先不去理他,问候文韬商会的事,
猴子撇嘴道:“就倭奴和啥找娃溜球国的答应入会,别的鸟人都不说入,不过有些鸟人倒是会钞让会馆做饭了,轮着番儿的,围着莫管事问东问西,还有些说找主客司提督,要上礼部闹哩,照我说都是惯出来的,欠揍!”
张成对那个拘谨不安的文书笑道:“有个差事给你,以后这里的来往账目给我理清管好,会同馆那里我派人去说,你以后跟我去锦衣卫上值,馆里薪俸他不敢少你,不过你在锦衣卫没薪俸,就是隶役,弄个告身挂个名,就像我这位兄弟,你不嫌的话,就定了。”
猴子在旁边嘿嘿的傻笑,不知道他乐个啥。
农韬奋脸色涨红,神色怪异,两手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复攥紧,嗫喏半天,沙着嗓子道:“学生愿意。”
看来锦衣卫的名声真的臭啊,这弄得逼良为娼似的,特么你敢不愿意么?张成也是郁闷了。
猴子一脸的不爽,叽歪道:“鸡扒一个臭酸子,跟杀你似的,满大街挤破头要进来,老子还不要咧,给脸不要脸······”
候文韬觉得被这个假清高羞辱了,张成急忙打住,对猴子道:“你悄悄告诉莫大先生,商会的一切权益按入会先后分配,他明白的。”
支开猴子,安慰秀才道:“锦衣卫是不好,但你可以做个好人嘛,你改变不了环境,可以改变自己嘛,不对,你要改变世界,首先要改变自己嘛,嗯,也不对,我自己都迷糊了,老子为什么要改变世界,要融入世界,和光同尘,和谐嘛,这才对,特么这都哪跟哪儿呀。”
秀才在边上突然眼冒精光,愣怔了,跟遭了当头棒喝似的,喃喃自语,仿若悟道。
张成好笑,瞅瞅天色,决定再转一圈就回了,估计这儿也就一两天的事,秀才带入角色很快,急忙追上张成。
正找狗尿呢,“哭你几娃!我家主上邀请公子,有事相谈,请多多指教,拜托了!”一个小倭奴趋前连连哈腰,大有张成不去,他就鞠躬不停似的,张成笑应,小倭奴碎步子穿花舞蝶般,不停哈腰引手,头前带路。
张成步廊上了三楼,前半晌在议事厅和他应答的倭使老远就迎上来,进了屋,请入侧厅,倭使让那小倭奴招呼猴子农韬奋,引张成到一扇薄薄的花格门前,躬身侧拉,又疾步躬身退后。
花格门推开,张成抬眼就震惊了,接着就是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