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口也有说中的时候,还真让任范算准了,那个小坡不能阻止他撤退(逃跑)。吴忠的士兵只恨自己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一窝蜂刮过小坡,窜回了自己的营地。
任范庆幸之余,赶紧吩咐士兵紧守营地。野战他们不行,守卫却是他们的长项。以往西、北异族来抢掠的时候,他们都是躲在城内,练得一手好龟缩功。这也难怪,不是野战部队,谁敢与来去如风的骑兵对阵。
傅强以往跟着傅友德打仗,多是野战,攻城也不陌生,他蹙着眉头说道:“没有器械,要攻破任范的寨子,就得准备死一半的人。”
傅忠笑道:“我不急,倒要看看他带了多少粮食。”
傅强:“围住他们,我们没有这么多的人手。”
傅忠:“围他们做什么,就在边上看着就行了。您留意一下,死盯着任范那狗贼。”
傅强:“现在已到了延安府的地域,杀了任范没事吧。”
傅忠:“首战是在我们榆林,如果得手,我们算是在追击途中杀了他,行省怎么说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
右参政得到弟弟的急报,一下子懵了头,一万五千人,挡不住傅忠几千兵的一个冲锋,亏得任范多年在九边当总兵。对这个草包弟弟,他又不能不救。
布政司大堂,他把任范求救的书信呈给了宋展。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脱身。
宋展收了他兄弟不少钱财,开口不得,他是饱学之士不假,也是朱元璋手下的大将,累经战阵,一看信的内容,就知道此战失利的缘由。
战争没有侥幸一说,两军对阵,是以性命相搏,敌方不怕死,你也得不怕死,稍稍犹豫半点,就会炸营。
他是蓝玉手下,也是淮西正宗嫡系,就是对上的傅友德,他也并不惧怕。何况是他的莽撞儿子,把天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蹙眉思索了一阵,他有了主意。叫来手下第一宣力大将冯当,吩咐道:“你带三百骑兵,立刻出发。傅忠屯兵坚寨之下,没有骑兵,他形势危急的时候,自然挡不住你一个冲锋,一定要驱散榆林之兵。
傅忠是不能杀的,傅友德知道了,会跟我们拼命的,最好把他活捉,交给朝廷处理。驱散榆林之兵后,我立刻上折,把官司打成两省两府之争,把水搅浑了,朝廷自然有人帮我们说话。”
说完,又对右参政说道:“我这里不能派更多的骑兵,要把战争说成两府之争,行省就只能充当调和人的角色,动静太大,主客易位,傅忠不是傻子,到时说不明白。
他有六、七千人,不到生死关头,三百骑兵是不能一战成功的。你告诉你弟弟,他要想活命,就得先跟傅忠拼命,否则,谁也救不了他。我这里再支持他五百野战步兵,充当此战的标兵,让任范有样学样,跟着冲锋。
我估计,他带的粮草不会超过十天,这还是按正常用兵计算的,战争的变数太大,不能等到粮尽时再出兵,否则,士兵们要是知道粮草不继,会炸营的。”
傅忠不到七千兵,根本围不住任范的兵营,三天后的一个夜晚,五百人趁着夜色,以脱兔之势进了任范的营寨。
任范早就收到了哥哥的来信,他知道,再不拼命,自己就得死在这里。他还有一万人左右,毫不犹豫全部交给来人指挥。五百野战之兵把一万人分成三部,经过一天的整顿,第五天一早,掀开营寨,做殊死之搏,向傅忠的营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