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张宁右脚轻轻迈出,侧身避过向洪烈一击的同时右臂挥刀重重斩下!
噗!!!
钢刀划破血肉的沉闷声响如所料般响起,然而片刻之后却是洪烈轰然倒下!
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在沾染到满地尘埃后从刺眼的暗红逐渐转为骇人的黑色。
张宁缓缓活动持刀的右臂,强压下接连涌起的呕吐欲,眼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
他的确曾是只知道吃喝享乐的废物。
可北地向来尚武,魏国又是以拓跋氏为首的鲜卑贵胄们建立,因而似张宁这般出身的门阀子弟虽不说个个武艺高强,但自幼打熬身体,勤练不坠总是有的。
加之汉族本来就难以在魏国朝廷立足,总总之下可想而知张宁本人的武艺与体格皆是不坏的。
只是此前由于遭到放逐边疆这才自暴自弃每日酗酒作乐,加之本身性格懦弱不堪,这才令众人轻视。
可如今这具身体中早已有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又岂能与先前同日而语呢?
倒是这洪烈被削去一只右耳后急怒攻心,完全没有意识到站在自己的镇将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能注意到其一直在暗暗积蓄着力量。
挥刀冲上来时只想着斩杀张宁,从而中门大开,破绽百出。
眼瞧洪烈授首,在场众人的惊骇更胜方才百倍。
死了?
亲军队主之一,身手了得的洪烈竟然就这般死了!
一时间亲军队伍中竟有了几分躁动,似是混乱似是有人欲要铤而走险。
“将主小心!”
王彬跨步挡在张宁跟前,一脸警惕的注视着躁动的亲卫们。
方才的变故着实令他吓了一跳,虽不知自家将主为何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杀伐果断,但眼下却不敢再有一丝放松。
不过张宁没有半分要躲在王彬背后的意思,他伸手拨开王彬重新将自己暴露在乱哄哄的亲军跟前。
“你们可还认得我?”
张宁沉声开口,他嗓音不大胜在异常有力。
再加上有斩杀洪烈之余威,场中因此再度寂静。
亲军们面面相觑,好半晌才有人试探着答道:“自是咱家将主!”
张宁嘿了一声,神情不变嘴中却是更犀利了几分:“那方才洪烈意图不轨,想要袭杀本将时为何不见你等阻止?”
“因为……因为……”
那军士这次支支吾吾,终究没能再答上话来。
没法子,他总不能直接说我们没想到你会砍下洪烈的右耳,使得他非要和你拼命。
再加上你又是个废物,大家打心底里都不愿为你卖命,不愿不顾一切来救你吧!
张宁哪儿能瞧不出那军士的心思,他摇摇头又问道:“公然与镇军同袍发生冲突,甚至刀剑相向是何道理?”
军士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张宁再问:“此刻柔然犯边来势汹汹,你等不思抵抗以保境安民,却跟随洪烈欲强行冲关离去……
又是想要作甚?”
军士闻言更是无语,羞愧低头,再瞧其周遭同袍莫不是如此。
压抑的气氛环绕着每一名军士,两股战战者不计其数。
他们多数人自幼便进入张氏受到严苛训练,并灌输忠于张氏的思想,因而天然就对所效忠的张宁带有敬畏。
再加上片刻前张宁以迅雷之势斩杀队主洪烈,如今又携将主之名连续逼问他们。
这股子敬畏立刻就转为了无穷的畏惧。
军士们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站在自己跟前的虽然曾是个无所作为的酒囊饭袋,但更是洛阳张氏族人,堂堂的大魏怀荒镇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