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的突然发怒,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作为同公司,自以为已经颇为了解安忆性格的张彩薇,眸子中更是露出了浓浓地诧异之色。
在她的印象里,安忆固然还很年轻,但行事风格一向是非常稳重的,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鲁莽与冲动?
这样的协商态度能解决问题吗?
而作为甲方的陈总夫妻俩,则是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
钟鼎设计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项目经理,不仅看着十分年轻,性格还如此冲动暴躁,曾应隆怎么会让这样的年轻人,当公司的项目经理?
“你、你刚才说什么?让我滚蛋?”
朱姓木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忆,他同样没想过,自己居然被一个后生给训斥了?
“不然呢?”然而,安忆却是依旧毫不客气地道:“你既然不想拆这个锅盖,又不想赔钱,那还继续呆在这里干嘛?
怎么,你以为我们设计方,还有陈总都是傻子?连你那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安忆这些话一出,朱姓木工的脸色,立刻变得一片铁青。
其实他耍赖扯皮的事情,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他很清楚,陈总夫妻俩作为甲方不会当面追责,只会在背后施压,让他们和设计方协商解决罢了。
毕竟别墅才刚开始施工不久,距离落地还远着呢,要是有人因置气而变得不上心,那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业主本人。
“我什么心思?我能有什么心思?”
朱姓木工当然不会承认失误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便依旧用那套陈词滥调继续狡辩道:“这个穹顶本来就是你们之前没提供节点详图,我才不得不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来施工,有什么理由承担责任?
至于让我滚蛋,这项目的木工部分,本就由我全权负责,我要是走了,你来施工么?
你也不问问陈总,答不答应?”
安忆听到对方再次使用重复的借口,心中很是不屑,这不就是典型的词穷后,直接耍赖么?
于是,他不打算继续跟对方在这个问题上,无意义的纠缠下去,直接便将自己事先想好的对策道出,“你滚蛋后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经过多次实地考察,已经确认以你的工艺水平,不足矣承担此次项目的施工要求,所以我们会安排新的、真正合格的木工来接手这个项目,并且很快就会走马上任。”
他这话一出,无论是朱姓木工,还是张采薇,都是一脸始料未及的错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另外,在你滚蛋后,记得把我们公司新设立的合作标准,回去告知跟你上边的人,以后只要是我们钟鼎设计的项目,像你这种水平不足、喜欢偷工减料、并且还会推卸责任的工人,一律没资格再上岗,否则我们公司将会和你们整支施工队,停止所有业务上的合作。”
朱姓木工虽然在工地上已经混迹多年,但到底是个粗人,学识和智商层面与安忆相比就差得太多了,所以听到后者这番话,直接被震住了。
他根本无法分辨安忆刚刚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钟鼎设计主动提出要更换木工,在不替换整个施工队的情况下,的确是有话语权的,只要陈总夫妻俩没意见就行,这事高铭也不敢坚持。
而更重要的是,安忆还拿他们公司与施工队的商业合作当作谈判的筹码,这让完全没准备、事先也没预想到的朱姓木工,心中一下便慌了起来。
要知道,他自己丢掉这个项目不要紧,无非是亏点工资而已,可要是因为这场纠纷,导致整个施工队与钟鼎设计从此断绝了商务上的合作,那高铭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钟鼎设计可是在南雁市能排前十的设计公司啊,他们手中的项目,最差都是别墅起步,能跟这样的公司合作,像他们这种没资质的施工队,无疑是梦寐以求的,毕竟做高端项目,能从中挣到的差价和辅材回扣,远比做那些平层家装多多了。
甚至就算撇去合作的事不谈,他本人也就是在高铭手底下混碗饭吃而已,区区一个木工,分量并不高,现在安忆把话说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权利范围了,高铭岂会为了他,得罪整个钟鼎设计?
于是,在肚子里经过长久的思忖过后,朱姓木工最终还是没敢继续再和安忆扯皮下去,只能黑着脸留下一句“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传给高工”,便气冲冲离开了工地。
但毫无疑问的,在离开现场后,他立刻打电话,把现场发生的一切,赶紧告诉了高铭。
……
“安经理,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成为钟鼎设计的项目经理?我们之前去公司时,似乎没见过你,不过你看起来,还真是年轻……年少有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