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迁虽然对这些数据没有概念，但确信这不会是一个小数。

正想着，又听见刘余补充道：“不过说来秦无名倒也是一个奇人。即便做着这样亏本的买卖，他居然还能勉强维持商会运营下去。”

听到刘余这么说，段迁不禁点头赞同。每次他到商会里见到秦无名时，他似乎都在算账。恐怕彦云商会能得以维系，和秦无名的努力分不开。

可是从他平日的言谈间来看，除了第一日见到时或许有假装的成分，其余时候对云王似乎并没有多大尊重。尤其是那次两人喝醉了彻夜长谈时，更是表露出许多对云王的不满。

他既然对彦云商会贡献颇多，看起来云王也对他重视得很，他又为何会对云王不满呢？

段迁完全无法理解这一点，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注意到段迁的神情，刘余不禁问道：“公子想到了什么？”

段迁回过神来，淡笑道：“没什么。”

刘余也笑了笑，又问道：“那么公子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段迁道：“大约已经问完。”

刘余微微颔首，转向吴琦道：“大人此来处的目的，鄙人已经在传书中看过了。不知……”

吴琦轻哼着打断他的话，道：“方才刘掌柜已经说过了，不知掌柜可曾找到了什么要紧的线索？”

刘余道：“线索有一些，若是吴大人着急要看，我即刻便带着大人过去。”

吴琦道：“不必拖延了，现在便过去。”

刘余应了声是，起身示意三人跟上。他带着段迁三人在屏风和隔板围成的迷宫中往复穿梭，大约花费五分钟，竟走到建筑的一角。这里大概是这栋小楼的支撑柱所在的位置，不过段迁注意到这些支撑柱和一般建筑中的有些不同，最显著的部分便是要比寻常支撑柱粗得多。

只见刘余在支撑柱表面敲了敲，片刻后，支撑柱表面竟然裂开，显出一个方形的孔洞，孔洞中是一个梯子，似乎连通到地下部分。

刘余道：“还请随我来。”

他率先攀着梯子滑下去，吴琦则朝着段迁点了点头，紧随其后。段迁等两人都下去了，这才和花舞蝶一前一后一同下去。

从这一座梯子落下来，则到了商会的地下部分，想来同时也是王府的情报点之一。

虽然早已对云王的势力做出了很高的估计，但是在看清楚整个地室的结构之后，段迁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地室上空交错着许多铁线，这些铁线跨越在许多不同的木架之间，看不出什么用途。而在每个木架上，则摆放着大量卷宗。走近了便能够看见，在每一个卷宗上都仔细地标注了卷宗的有关情报和情报范围。

段迁忍不住问道：“这些半空中的铁线可是做什么用的？”

刘余于是走向旁边的一处木架，解释道：“公子请看，在每两个木架之间都有两个各有高低的铁线，若是要交换某些卷宗，便可悬挂其上，任其滑落过去。”

说着，他同时抽出一个卷宗，轻巧地将铁线一端取下，从卷宗中间的空处穿过，再将铁线重新挂好。刘余一松手，那悬挂在铁线上的卷宗便顺着铁线滑落下去，很快到达段迁身旁。段迁恍然点头，将卷宗取下，学着他的样子挂上这一端更高而刘余那一端更低的铁线，将卷宗送了回去。

刘余将卷宗重新收好才走过来，道：“若是平时，还需要另附上卷宗需要送至的位置，有时候跨度太大可能需要中途好几个中转才行。”

他同时又指向几个铁线尤为密集的部分道：“公子请看，那就是中转所在。”

那里没有放置卷宗的木架，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座位和两个悬挂铁线的立柱。想必需要中转时，处理情报之人便将卷宗送至此处，而负责中转之人则依据另附的位置再交由下一处中转或者送达目的地。

真是一个精妙无比的设计。

吴琦显露出一丝淡淡的不耐，寒声道：“此等奇技淫巧便不要费神去解释了，不知刘掌柜所指的线索，究竟在何处？”

刘余干笑道：“还请大人稍安勿躁，鄙人这就把找到的线索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