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他自己潜心琢磨出了一套制度,令父皇好生赞叹,他命令每一块送过来的砖都必须刻上铸砖人的姓名和籍贯,今后那块砖出了问题就能追根溯源追究责任,因此无人敢以次充好,本宫每每想到此情此景就变觉得这皇宫格外的安全”
“李相国可有想到此人是谁?”
李善长一脸疑惑道:“臣不知此人是谁,若果真如此,此人当真称得上是干吏”
朱标轻轻一笑道:“此人李相国应该认识,他便是太常寺少卿胡惟庸”
“没想到竟然是他?”李善长非常震惊,看着朱标义正言辞道:“太子殿下,此人臣不仅认识而且还极为熟悉,他乃是臣的同乡”
“哦?没想到还有这等关系,那李相国认为此人可否能够担任此事?”
李善长当即起身拱手严肃正色道:“太子,移土政策事关重大,轻则动摇国本,重则伤及根基”
李善长越说腰弯得越厉害:“胡惟庸此人臣甚为了解,他做事虽然稳妥却过于急功近利,行动利落却过于好高骛远”
“主持移土政策的人一定需要拥有足够的大局意识,此人心胸狭隘鼠目寸光不足以成事,主管一地一事已是他的极限,还望太子殿下三思啊”
“原来是这样呀,可惜了”
朱标连忙上前将李善长扶与旁边坐下,失落的摇摇头感慨道:“看来本宫与父皇都看走了眼了呀”
李善长紧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并不是太子与皇上看走眼了,而是胡惟庸此人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这没有问题,但是难以主持像移土政策这样的大事”
朱标看着一脸真诚的李善长并未接话,心中默默想到,若是不知道今后胡惟庸的成就还真被他骗了去。
李善长不想让胡惟庸干这随时都可能会掉脑袋的活儿,毕竟他们是半个师生关系,朱标表示非常理解。
当然这也无伤大雅,本来大一开始朱标也就没想让胡惟庸去干这活儿,只不过是稍稍试一试李善长罢了。
看着他十分真诚的模样实在是不忍拆穿,就这演技足够小三小四那两货学上几十年的了。
这让朱标不得不想起此后父皇会常说的话,这人心啊,咱琢磨了一辈子也没能琢磨透,特别是他听说并核实到勋贵们的大量贪污行为,那种失望的神情让朱标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好像是洪武十几年还是洪武二十年来着。
老朱就想不明白,明明他们已经拥有了花不完的钱和吃不完的粮,为什么还要去欺压百姓,收了他们的地还烧了他们的房,使他们被迫卖儿卖女当奴为娼。
只可惜那时我自己还不能完全理解,还妄图包庇他们,为他们求得一条生路,殊不知无数百姓的生路又该找谁来求呢。
为了百姓的利益杀几个勋贵杀几个贪官又算的了什么呢。
朱标还不知道,此时李善长眼中的太子似乎正发生着蜕变,一种霸君气质正逐渐在他身上浮现。
距离东宫数里之外,一座简约朴素的府衙内。
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正痴痴的望着天空,神色显得异常惊讶。
他站着屋檐下喃喃自语着:“奇怪,奇怪,这颗原本十分黯淡看着亮不久矣的星为何此时变得异常明亮,而且它还照亮了周围的群星”
“难道是天下还有大变?”
老人顺着星的方向将视线慢慢往下移,对照的地方正好是东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