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斗篷人被砍下脑袋后,这块令牌就被牧尧收了起来。
令牌上的莲花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却不知有什么含义。
那位中年修士所说的妖莲,是不是与这块令牌有什么联系呢?
崖岸上安静了很长时间,众人望着张师那凝重的表情,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才有一名好奇的弟子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张师,请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张师沉默片刻,叹道:“是九幽妖孽做的好事。”
“九幽?”
众弟子闻言大惊,难道竟是九幽妖孽对承天派动手了?
张师冷声道:“十四年前,当时的神相峰主念北诗,念师伯代表中州大陆,前往九幽与紫霄君探讨和平大业,谁知却中了九幽妖孽的暗算,师伯无奈之下,只能杀死魔帝,不过在众多强敌的围攻下,终究不幸陨落……”
有些弟子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历史,不禁愤慨不已。
张师冷哼一声,说道:“更过分的是,九幽妖孽居然反咬一口,坚称是念师伯暗中联手紫霄君,刺杀了魔帝,把责任推卸到我们承天派的头上,借机大举进攻,若不是掌教和上清宫主同时出手,用大神通将这些妖孽赶回九幽,现在中州大陆早已生灵涂炭!”
一位女弟子不忿说道:“这些妖人真是贼心不死!”
“九幽妖孽狼子野心,此后一直派人来中州惹是生非,大小摩擦不断,这位师兄定是遇到了结伴的九幽妖人,所以才会身受重伤。”
张师正色道:“你们须得勤修苦练,日后斩杀妖邪的重任,终究还是要落在你们这些年轻弟子的肩上。”
众弟子神情一肃,大声道:“弟子明白!”
……
……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过了三个月。
春意逝去,夏暑渐至。
山间的蝉鸣响起,有气无力。
飞瀑旁边,站着十几位年轻弟子,在烈日的暴晒下,汗流浃背,苦练不辍。
尽管瀑布溅起的水花消去了不少暑气,但天气实在闷热,这些年轻弟子的体力很快就消耗一空。
一个时辰后,众人都退到阴凉的地方休息,只有平安还在坚持,汗津津的黝黑脸庞上满是坚毅。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与三个月前相比,简直天渊之别。
拳风带起的花叶四处纷飞,一道道劲风扑面而至,微微生痛,如被刀割。
十余双敬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众人赞叹不已。
“平安师弟真是拼命,才短短三个月而已,就把我们远远抛在了后面,说不定真能追上秋师兄和念师姐的记录。”
“他本身就是先天剑心,天赋极佳,现在还比我们努力,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就连古彦师兄那么高傲的人,面对平安师弟也得退避三尺。”
“谁叫他们说牧尧的坏话,结果被平安师弟教训了一顿,却又不敢报复。”
“那当然,像平安师弟这样的天才,即便犯了小错,也不会被追究责任的。”
有位身材高大的弟子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家伙出来过吗?”
“就第一天出来过,然后到现在几乎没见过人。”
有人窃笑道:“也不知道他天天躲在院子里干什么,难道这家伙以为在床上躺两年就能躺进望气境吗?”
那身材高大的弟子偷偷瞄了平安一眼,轻声说道:“所以我说了,平安师弟简直是自甘堕落,堂堂先天剑心,前途光明,却还要对这摊烂泥恭恭敬敬,让人瞧着好生气闷。”
旁边一名弟子嘲讽道:“看他那副作派,肯定是哪个大世家的纨绔公子哥,在尘世时用钱财结识了平安师弟,仗着这层关系硬混进了承天派,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修行天赋,等两年后出去对外吹吹牛,说自己当年也曾修行过。”
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未落,便听一阵咳嗽声起。
平安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过来。
众弟子赶紧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安静不语。
平安收回目光,神情不安地看向牧尧居住的那处院落,内心涌起一股焦虑。
……
……
牧尧盘膝坐在院落中,头顶上树冠遮云,颇为阴凉。
一刻钟过后,他微微睁开眼睛,似乎刚从冥想中缓过神来。
一道紫光从他的眼皮下闪过,旋即消失不见。
一本薄薄的册子丢在石桌上,不知多久没翻过,上面积了一层灰。
承天派的入门法诀确实玄妙,但比起他自己的修行经验,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按照法诀去练,效率必然不高,想在短期内突破望气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转动一下手指上的黑色指环,光芒骤然闪耀,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他的手中出现了几颗紫色的丹药。
这些丹药名叫洗髓丹,每一颗都极为珍贵,足以让没有修行天赋的凡人脱胎换骨,感应天地灵气,即便是承天派也没有多少,可见多么稀罕。
只有天赋绝佳的弟子,才有机会得到一颗洗髓丹。
牧尧却跟吃炒豆子一样,一把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