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这脑袋都是一片空白的啊。
知秋也顾不得骂那个老头是骗子,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只是死之前,他突然想起,云姑娘许久不见了。
不过好像他死之前,也放不下大小姐。
大小姐这脾气以后能嫁给谁?
勉之他也放不下,那个傻大个,脑袋不灵光,以后总得给人算计了去。
还有席安安,胥敬...
说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知秋死之前,突然想说一句:“拿酒来!”
知秋这闭上眼睛,想了许多,可想着想着,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怎么这把小刀迟迟没有落下,可他胆子小,又不敢把眼睛睁开看。
于是知秋就数着数,他发现他数了快一百个数了,这小刀还没有落下,于是他就勉强鼓起了勇气,慢慢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黑衣人,后者依旧举着把小刀,手里还是提了个灯笼。
可他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只是嘴角有些血迹。
知秋吞了一下口水,他伸出右手,捏成拳状,鼓起了他毕生的勇气,就这么用力给了黑衣人一拳,后者轰然倒地。
知秋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显得格外吃惊。
倒不是吃惊他为何能一拳把黑衣人放倒,而是他看见了黑衣人身后的拿着一把大黑伞的人。
那位小木屋的教书先生:文先生。
文先生手里面仍旧是拿着那把大黑伞,只是伞柄处不断地有血滴落下,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就这么盯着知秋。
知秋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道:“文...文先生?当真是你?”
那位拿着黑伞的人笑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知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这才放下了心,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开口道:“文先生...多谢!”
文先生收起那柄黑伞,就放在地上,走过来与知秋一并而坐。
知秋看见与他一起坐在地上的文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先生,您就不用坐了吧,这地上脏,脏了您的衣服。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就歇息一会儿,然后就请您去我家喝上两壶!”
文先生摇了摇头,轻声道:“知秋,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知秋也是摇了摇头,垂头丧气道:“这人奇怪得很,我说我临死之前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就想听听他的名号,以便想着做鬼了都不会放过他。可他倒好,一直一副活死人的表情,提着一个破烂灯笼,一句话都不说。”
文先生看着知秋,打趣道:“你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错,哪有什么死里逃生的样子?”
知秋快言快语道:“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这人就这样,表面上你看着我倒挺乐观,可实际上我吓得要死,这来姑苏州三年了,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以后晚上我还是不出来得好,怎么偶尔出来一次,脑袋都快没了。”
文先生这次没有搭话。
知秋突然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对着文先生指了指旁边黑衣人的尸体,小声道:“先生,这尸体我们要抬到哪里去?”
文先生轻声道:“不用管。”随后他左手手掌往尸体处轻轻挥了一下,尸体竟然自己烧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什么都没留下。
知秋再一次张大了嘴巴,他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道:“先生,您还收弟子吗?”
文先生听后,哈哈大笑道:“知秋,你不是有师傅了吗?”
少年一阵纳闷,轻轻道:“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有师傅?”
教书先生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只得补充道:“书铺里的老掌柜我前几日见了一面,他说他收了个关门弟子,名字就叫知秋。”
文先生顿了顿,继续道:“总不归是同名同姓吧?”
知秋低着个头,小声道:“什么个师傅,自家的关门弟子都快被人用小刀抹去了脑袋。这样的师傅不要也罢。”
谁知文先生听力极好,他听到了后,重重地敲了知秋的脑门一下,后者一脸惊讶地望着文先生。
文先生大声呵斥道:“不管怎样,既然当了老掌柜的关门弟子,你就得尊师重道,何况老掌柜今日不在姑苏州,不然他不会来救你?”
知秋像是听到了一些玄机一般,也不管文先生之前打了他一下,他嘿嘿笑道:“文先生,我家先生真的会打架?”
文先生又是叹了口气,这少年怎么每次都能抓住重点?
今日不宜继续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