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吴王夫差和他的臣民们又欣赏了片刻的运河,方才起程返回吴城——
由始至终,吴王夫差都没和齐国使者们说上半句话来。
这让弦施越发生气,直觉吴王夫差怠慢了自己。
田穰苴好笑不已,提醒弦施,说道:“你恼甚么?——毕竟他是吴国君王,到底与咱们有所不同,如今目的圆满达成,又何必在乎咱们的想法了?……算了,不提他了,你看这运河,真是奇迹!如若运河当真好使,苴倒想湖上泛舟,顺势地乘舟返齐呢?”
弦施眨了眨眼,后知觉地笑起,附和道:“好主意!咱们倒能尝个鲜儿……说实话,施也很好奇这运河,到底能不能一路划回齐国呢?”
“在此之前,咱们还得搞清运河的所有路线。”尽管田穰苴大致了解运河的路线,却还想要亲自再验证一番。
弦施只好舍命陪君子。
于是,接下来,田穰苴等人也不住在诸侯馆了——包括韩衡!
就在运河引水成功的第二天,运河摇身一变,变成一条大河,河里还神奇地游来许多肥美的游鱼们,丝毫看不出来昨日之前,还是一条没有河水的深沟!
田穰苴等人租来一条小船,干脆地坐船,顺河一路向北,直至大江——虽才第二天,沟河却是热闹不少:即便船费涨价好几倍,很多吴国平民们、贵族们也都来划船玩儿,一边赏河赏风景,一边满足自个儿的猎奇心理。
坐小船划至大江对岸,田穰苴等人又顺流而行,再朝北摸索,终于弄清了吴国通往齐国的准确路线:运河由最初南端自大江引水北流,向北绕经一系列湖泊,以较短的人工渠道相连接,航道弯曲,到末口入淮水!淮水又有分支,其中一条分支乃是泗水,再顺泗水,则直达齐国境内的艾陵!
在艾陵一带登岸,弦施再也没法保持淡定:这艾陵与齐国都城临淄相距不算太远,假如吴王真的野心勃勃,想来攻打齐国……
打个哆嗦,弦施忽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将来的战事了。
“你在想甚么?”田穰苴好笑地轻敲弦施的脑袋。
弦施揉了揉脑门,开口道:“还回吴国么?——咱们好像没和吴王打个招呼呀?”言下之意,弦施提议返回吴国。
“回去,自然回去。”田穰苴笑嘻嘻地说,“没想到水路挺快,只才几天工夫,远比陆路飞快便捷——再者说了,咱们还得多加练习,免得晕船!”
弦施:“……”
弦施满头黑线。
完全没法忘记他们第一次坐船的情景——
那时,他们……居然晕船!
是的,他们晕船。
他们坐在小船里,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便觉腹部翻江倒海,十分不舒服——最后,他们莫名吐得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便是所谓的晕船——
所幸经过这几天的锻炼,他们的抵抗力明显地增强了。
想到还得再受两回罪去,弦施的脸色不大好看。
但他无可奈何。
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韩衡,弦施忍不住地问:“你怎么一言不发?”
韩衡从搭船之后,就不曾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