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碎坛身之人乃是小爷,你如今可要如何对付这六个赤发大鬼?”
黄鼠得意忘形得竟在只剩一下一块板的马车上悠闲的坐了下来,陆钰呆滞的向前挪动脚步,伸出手像是要去抚摸那般。
太,太美丽了。
“陆钰!”
小妹伸手将其拉住,可她那娇小的身躯怎抵得过陆钰人高马大,整个人几乎反被陆钰拖着走。
就在此时,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有力的叫喊,接着一道清冷的银光闪过众人眼睛,只是一瞬的时间,那黄鼠的脑袋带着一抹横飞的鲜血,竟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阮青河一个空翻跃过赤发鬼,稳稳的落在其余二人跟前,连同小妹将陆钰往后拽开大段距离。
此时陆钰终于从赤发鬼身上卸下注意力回过神来,见着眼前的阮青河,不由得又是一愣。
“阮大傻?”
“我去过天机阁,见没人就知道你定是去了妖人藏身之地,结果看守的说你已经走了,可这一路上也没见个人影,有些担心…果不其然!”
三人纷纷看向地上那黄鼠的脑袋,那双幽怨大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三人,小妹不禁一阵心头发麻。
“干的不错!要不然损失大了。”
陆钰拍了拍阮青河的肩膀,朝着一动不动的赤发鬼走去,却又被阮青河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干嘛?”
阮青河急切吼道。
“这可是赤发鬼!”
“怕什么,黄鼠已死,它们现在没了主人,哪儿还有什么威胁。”
就如那破蛋而出的小鸡小鸟,鬼会认那破坛之人为主人听其差遣,如今黄鼠精死去,赤发鬼自是群龙无首,没了行动的源头。
“这可是宝贝,我得带回去重新驯化!”
说着陆钰又弃二人不顾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已经打好算盘,就差如何带回去了。
第二层幽冥海水都能净化,要是把鬼养在其中…
可行,又不用吓着小妹!
斯!
只闻一丝锐利悦耳的声响,赤发鬼的脖颈悄然渗出一滴黑血,就像那被阮青河斩首的黄鼠,脑袋突然齐刷刷的往下掉,身体也轰然间化为一摊黑色血水,落在地上似被烈日轰照那般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最后化作一缕缕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钰神色呆滞的盯着地上那一块块黑渍,失魂落魄。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我的鬼呢?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那般颤颤的回身看着其余二人,想要寻个答案。
小妹见他那副绝望到不敢相信的表情,有些心疼,而反观阮青河,更是面如死灰。
抽刀断水,以丝代刃之术,这些天他有幸见过一次。
龙瑶…
他低头看着脚下,发现自己的双腿竟忍不住的发软颤抖,全身冷汗直冒,接着又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说些什么。
陆钰察觉到阮青河不对劲,终于恢复过来。
“什么?”
他微眯眼睛看着阮青和那轻轻一闭一合的嘴唇,最后得到一个信息。
逃。
快逃!
他眉头紧皱,发现阮青河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猛地一个转身,发现身后的马车上,不知何时竟坐了一名女子。
陆钰大脑短暂的陷入一片空白,接着又迅速连接,一下跃到小妹身前将小妹紧紧的护在身后。
龙瑶笑而不语,起身大袖一挥,看着阮青河,道。
“阮护卫,干的不错。”
陆钰一眼瞪着阮青河,可阮青河几乎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龙瑶,颤颤道。
“大…大人…你…你为何在此!”
“阮护卫,你知道一件必然存在的事物,那么多双眼睛却怎么也找不着,可能会存在那些情况么?”
“大人…我…”
“如果不是御前司真的很无能的话,那就是被人藏起来了哦,而且极有可能是自己人!”
陆钰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阮青河,就知道他也是被人下了套子,且他这幅模样已经到了自我怀疑的境地,理智近乎崩溃,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缓过神来。
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等下一有风吹草动,只管跑。”
他对着身后的小妹悄悄耳语一句,接着面不改色的向前一步。
“大人,这么晚了兴师动众的,也不怕吵着四下街坊邻居。”
龙瑶又是大袖一挥,以一种十分曼妙的姿势隔空无物的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钰。
“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我们阮护卫如此大义凛然忠肝义胆的一个人,你竟也能妖言惑众将其策反,实在不可小觑。”
“大人过奖了,我们妖人若是不懂玩弄人心,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