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阮青河如今的地位,只配在外边站岗守门或是做个陪同随时听候差遣,只是事关交接一事,才有幸尝尝这百年的好酒。
三人坐于圆桌前心思各异,阮青河和知府悄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这四品的人看着是挺威风,派头也大,不过终究是个女流之辈,成不了大器。
两人如此想着心中便松了口气,许知府作为东道主,率先举起了酒杯。
“龙大人,不知您突然驾到,有失远迎,这一杯算是许某赔罪了。”
说罢许知府一饮而尽,而龙瑶却连酒杯都没拿起。
“许大人真是个大气量之人。”
“哪里哪里。”
“特派御史都死在您府上了,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小女实在佩服。”
许知府听着这话如五雷轰顶双手止不住的发颤,阮青河知道这人靠不住,随即起身抱拳,恳切道。
“统司大人,此事实乃属下办事不力。因礼部尚书小女一事,属下令人彻夜搜查,怎知人手不足,许大人才调动了府上卫兵,想着御史大人在府中也并无危险,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还望统司大人赎罪!”
说起来他也算现学现卖,就是不知这四品御前比起那副都御使,又机灵多少了。
“是是是,许某不知特使大人在蓟州也有仇家啊!”
许知府急忙附和,而龙瑶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幽幽地盯着阮青河,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这话,还是留着在总司面前说吧。”
她夹起一夹菜看了看。
“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能让特使白死,至于你们要怎么做…”
她话到一半,将菜放回盘中,只留给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许知府和阮青河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一副红颜祸水的女流之辈来,只是平日里二人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却要被人慢慢揭开,其中滋味实在煎熬。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任由统司大人差遣!”
“下官也一定倾力相助,助大人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龙瑶笑不露齿,道。
“那小女就在此替总司谢过二位了,只是小女有一事比较好奇。”
“统司大人请讲,属下有问必答!”
“那顾家小女,当真不在蓟州?”
阮青河闻言比起慌张,心中更多的是懊悔。
他悔在当初就该快刀斩乱麻一刀砍下陆钰的头,也悔在在那千机阁中不应患得患失,管她处子不处子,直接把人交出,虽会‘龙颜大怒’,也总好过今日在这儿被当做犯人一样审讯。
一步错便步步错,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了。
“大人,听闻顾家小姐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属下便寻着这条线索,果然找到了一处道观。可那妖道虽害人无数,确也实在没有买卖顾家小姐。”
阮青河头头是道地说着。
“许大人也彻查了各大青楼牌坊,新来的姑娘中并未寻着顾小妹这个名字,蓟州最近也无凶杀案件…”
他突然想起了副都御使,觉得太过讽刺便没继续下去,龙瑶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冷不丁道。
“可我听说,这蓟州凭空出现了一座大宅院,可有此事?”
“有这等事?”
许知府倒是颇为惊讶,弄得三人都有些尴尬。
“咳咳,大人,此等无稽之谈,实在让您见笑了。”
他似乎是在拥护这蓟州百姓的礼节素养,别让这千年古城蒙受了不白之冤,可阮青河本就煎熬,如今这一憋笑,生态仪表便更加放肆了。
“回统司大人,此事倒是不假。”
许知府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哦?”
“那日在城外的道观,属下取了那妖道性命之后,道观也随之隐去,想着这道观定是那妖道精气所化,而妖道已死,便没有太在意。可当属下回到城中,听闻一宅院凭空显形,以为又是妖孽作祟,便前去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凭空出现的宅院,竟就是那城外的道观!”
龙瑶盯着阮青河一言不发,思索片刻后又道。
“你是说,那观主使了移花接木隔空移物之法?”
“属下进院一看,发现的确是那道观,只是没了妖道精气加持,院内一切早已恢复如常,而后又四下打听,发现人们对那宅院印象微乎其微,直至最后才在一年迈老汉口中得知,原来那地界却有一处宅院,不过早已在几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许知府听得目瞪口呆,龙瑶也略敢震惊。
“这世间竟有如此法术,实在闻所未闻。。”
“之后属下恐引起慌乱,便封了知情人的口,更是请了一批工匠在外作势掩人耳目,如今蓟州城内,已无人再提及此事。”
如果陆钰在的话,他定会被阮青河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学习能力惊掉下巴。
“不过要是统司大人感兴趣想见识一番,属下明日便可领着大人前去。”
“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