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一想,吴宣虽然还不曾真正介入到这个时代的方方面面,但得罪的势力却已经不少了。
连吴宣自己都没有想到,先天道德元光竟是直接破入了方仙道在幽冥的庇护道场,虽然自己消耗的功德气数达到了目前积累的一半还要多点,但它所代表的意义,就非常巨大了。
纵然吴宣如今,不过炼神返虚的修为,但拉起虎皮,虚张声势貌似也够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方仙道就好对付,作为南瞻部洲经营日久的存在,方仙道自春秋战国就已经具备相当的声威。
虽然自秦汉之交受到不小的创伤,使其发展,受到了阻滞,但对于当下的吴宣而言,仍然是个庞然大物。
如果说,吴宣打算借开讲之事教授门人,其实这在当下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假设以正常情况而论,如果吴宣未来功业足够大,他的学生未尝不能在一段时间内,引导学风成为社会的主流。
尤其是如今这个年月,元帝已去,汉家渐渐也不复当年,士人开始却黄老刑名之术而竞相治经求仕。
当年元帝为太子时,就劝宣帝持刑太深,宜用儒生。
便有后来那句,‘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若非宣帝念及当年与许皇后共同患难的过去,只怕早就改立淮阳王为太子。
只因‘淮阳王明察好法,宜为吾子’。
实际上,这事的发展从汉武帝时期就已经注定,只因‘推明孔氏,罢黜百家。立学校之官,州郡举茂材孝廉,皆自仲舒发之。’
虽然名义上罢黜百家,但汉家治国,法家仍是主要手段,但随着官学、私学开始大规模的传播儒学。
才是为儒学兴盛打下了基础。
加上汉代取士的三个方面,贤良方正科、孝廉、博士弟子,都以儒学为士人进身的途径,这就已经代表着儒学为显学,走向兴盛的根本。
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就是能当官、能拿钱,还能实现人生目标。
尤其是武帝一朝滥用民力,穷兵黩武,以至于到了昭帝时候,国家以恢复元气,休养生息为要务。
但随着盐铁会议的举行,积蓄已久的儒士以堂堂正正的姿态正式介入到了国政之中。
此时此刻,儒生的力量已经远非汉初那样弱小的小门小户,而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在朝堂之上,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昭帝以后,纵然是宣帝,也不得不在这个过程中,总结为‘霸王道杂之’,是以儒法合流逐渐构成成哀之世到新莽的特点。
而对于吴宣而言,让他和已经形成相当势力的儒学去斗争,那是不切实际的。
考虑到时代背景,以及对于长生神仙学的追崇,吴宣决定,教授门人,以修行之法为宗,以百姓生民为干,以百家之学为枝叶,在这个重重矛盾积累下的汉末,走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毕竟,儒学那套的说辞,在未来已经看到了结果。
不过,目前为止,仍然需要在当下获取足够的影响力,对于吴宣而言,影响力最大,又莫过于许、王外戚的更易。
通会乡。
随着吴宣正式将魏延寿收入门下,这个消息也随着风一般传遍了邻里。
使得本地人都知道,魏家小儿延寿,以后要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