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苏恒特意束了一身华美的装扮,今日进宫面见陛下,他必须得在陛下心里留下一个美好庄重的印象。
抵达紫禁城门外,身穿太医服的刘太医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苏神医,您终于来了!”刘太医上前一步,拍了拍苏恒的肩膀,道:“陛下现已至宝和殿,您赶快随我入殿吧。”
两人加快脚步进入宫城。
刘太医一路上叮嘱:“您待会一定记住,不要惹得陛下生气,切忌口不择言,陛下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苏恒一边张望四周建筑,一边点头,但他听到刘太医总是莫名其妙喊他苏神医,苏恒又会忍不住制止:“还是别喊我什么神医了,这二字苏某不敢担。”
“不必谦逊,神医二字唯有您可担任,但在陛下面前,您还是不要过于显露性格,否则招来一些麻烦便不好了。”刘太医道。
到了保和殿。
仅看了一眼端坐在正上方的男人,苏恒便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方才眼里的光芒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立即叩拜道:“草民拜见陛下。”
“起来吧。”朱瞻基挑眉,斜了眼底下腿脚隐隐颤抖的文弱书生一眼,眼中顿生不屑之意,他轻声道:“你就是坊间传闻中的那个苏神医?”
“啊…”苏恒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太医叫他神医便算了,怎么到了陛下口中,还是喊他神医?
这多少有点不太合适吧。
“嗯?”朱瞻基气势拔高了一层,眸光炽盛地注视下方。
苏恒咽了口干吧的喉咙,颤抖地腿脚更加不听使唤,尽管他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要稳住,可到了这关键时刻,终究变得身心不一。
苏恒颤颤巍巍道:“草民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不敢妄称神医。”
说到这里,朱瞻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威严地眸光落在了刘太医身上,他道:“你确定这个是苏神医?”
刘太医猛地点头:“微臣十分确定,因为结识苏神医当日,是由病人北镇抚司百户徐恭亲自带微臣到苏神医面前的。”
“北镇抚司百户徐恭?”苏恒嘴里呢喃细语,渐渐地,他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陛下和刘太医好像找的是他们口中那位苏神医,而不是他这个落榜的教书先生。
朱瞻基转头看向苏恒,道:“那你治过北镇抚司徐恭吗?”
苏恒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紧接着,朱瞻基朝刘太医肃目而视,对方右眼皮跳了跳,他慌张地开口:“可治好孙指挥使的药是他交给微臣的啊。”
“是吗?”朱瞻基侧目问道。
苏恒满脸茫然,道:“我不知道啊,我和刘太医除却今天这次,仅见过两次面,我也从未交给刘太医什么药。”
“你可知欺瞒陛下是为何罪!”刘太医也慌了。
苏恒由于紧张,嘴皮亦变得干裂,他张嘴低声道:“我不敢欺瞒陛下,我所说的绝无假话。”
“哼!”朱瞻基重重敲击长案,眼神凌厉地望着刘太医,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太医几乎站都站不稳了,心底大叫冤枉!
随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即道:“陛下,如果想要验明苏恒是否为坊间传闻的那位苏神医,只需要将北镇抚司百户徐恭喊来与他对质一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