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刻抱着长矛，距离顾渊大概十米的位置。

他的神色看上去还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猛跳。

虽然顾渊说过，他们的计划不会有任何问题，并且说了不少宽慰的话，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紧张的情绪还是控制不住的。

胜败在此一举。

若是成了，他和顾渊就能顺利离开。

可如果发生什么意外，那一切都完了，那个老疯子之前的模样便是他的下场，如果不是因为有顾渊，有希望作为支撑，或许，自己早就扛不住了。

他承受不住希望破灭的感觉。

思来想去，他突然站起身，围绕着顾渊转圈圈，到处巡视着。

之前，他还希望能够在这个地方遇到其他人，然后好好较量一下，就当是为平静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

可现在，他是真担心会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然转身，恰好看到顾渊的身体被一道金光笼罩。

被金光笼罩的顾渊，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班刻没有惊慌，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顾渊之前就和他说过，所以现在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他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

而此时的顾渊，意识也坠入到了浓稠的黑暗中。

突然，一道道光团出现在黑暗中，那些光团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晃动的身形。

他努力保持着大脑的清醒，恰好此时身体也传来阵阵疼痛。

难以承受的疼痛，却让顾渊的大脑愈发清醒，虽然无法从粘稠的黑暗中挣脱出来，却不至于彻底沉睡过去。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沉睡。

然而，在他的耳边，却逐渐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声音还在被不断方法，逐渐的，变成怨毒的咒骂声。

只是那些声音太过模糊，顾渊只能听到一些古怪的音节，却听不清内容。

顾渊也不想去在意那些声音，他屏息凝神，继续承受着身体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他的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许久，这种怨毒的咒骂声，又变成了窃窃私语。

就像是……

有人在背后蛐蛐自己。

之前的咒骂声，顾渊并没有在意，可此时他却想要听清楚那些蛐蛐自己的声音。

可紧接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不……不要！”

他终于听清了那些声音。

这些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

那些光团中的身影，不断挣扎着，像是想要从光团中挣扎出来。

可突然，接连几道光团炸开。

光屑在黑暗中飞舞，就像是被风卷起的尘埃。

“还……还给我……”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醒来！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该死……该死！”

“求求你了，还给我吧！”

这些声音，听得顾渊脑袋发蒙。

虽然他现在将这些声音都听清楚了，却无法理解这些声音表达的意思。

恰好此时。

身体传来的疼痛也变得更加清晰。

每一寸肌肤都传来无法抑制的疼痛。

体内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每一块骨头都疼得厉害，像是被人一点点敲碎。

终于，他冲着那些光团发出了咆哮。

“都给我闭嘴！”

整个世界，瞬间鸦雀无声。

剩下的光团，接连炸开，光屑填满了整个空间，那些粘稠的黑暗还想要禁锢他的意识，可顾渊并不打算妥协，他将自己的意识慢慢从黑暗中抽离出来，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就像是，自己的身体泡在粘稠的石油里，而现在，他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爬出来。

……

班刻惊呆了。

他死死地盯着顾渊，呼吸逐渐急促，放大的瞳孔，倒映着顾渊此刻可怖的模样。

不断炸开的皮肉，狂涌的血水，还有那骨骼断裂的声音，顾渊并没有发出惨叫，只是呼吸逐渐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