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道大吉之象出现在陆景脑海里。
陆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趋吉避凶,平衡吉凶,此时此刻确实至关重要,否则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
可现在有这大吉之象,大凶以及吉象又绝不可选,否则绝不会给陆景如武道元神同修时的大凶之象一般漫长的缓冲时间,让他有时间改命。
这样一来,陆景自然知道应当如何选择。
“我与青玥给你勤加浇水,照料于你,那无夜山呵斥术便算是你先行付给我的酬金。”
陆景脸上勾勒出几分笑意,回了屋中。
——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
中秋之后,风也更大,不过只去了四五日时间,院中的落叶便已然更多了些。
陆景仍然在院中修炼鳄魔铸骨功,他身上的金铁鸣响之声隐隐间变得越发厚重,侧耳细听,竟能从他身上听出一些钟鼓之音。
而他自己也清楚的发现,自身的气力变得悠长无比,院中那石桌只怕有数百斤重,陆景也已然可以轻易推动。
他身躯并不臃肿,只是比以往变得健壮些,看起来线条流畅,身姿挺拔。
可是每一寸皮肉筋膜骨骼中,却又充斥着力量,充斥着劲道。
“再练上几日时间,便可骨如洪钟!”陆景心中想着。
此时距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天空中翻腾的云朵便如由白玉雕砌而成的诸多宫阙,高高低低,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景院外却来了客人。
盛姿仍然一身红装,霞裳绚美,步步生莲。
她难得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正是花容月貌中又有英气浮生……
她远远走来,陆漪还是陪在她身旁,便如同一個小尾巴一般。
陆漪正在与盛姿说话,却发现正与她一同走向陆景小院的盛姿,脸色突然变了。
她脸上的笑意陡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诧,旋即又有些……怀疑。
是的,这等表情,看在陆漪眼中,确实是怀疑。
“可是,盛姐姐在怀疑些什么?”
陆漪偏着脑袋不得其解,身上的金丝薄烟粉纱裙随风而动,竟在这秋色中染了几分春意。
盛姿步伐也越来越快,陆漪更加疑惑,却也只能小跑着跟上。
拐过一处小泉,当盛姿看到远处院落中正在大开大合,修行鳄魔铸骨功的陆景。
盛姿陡然停下脚步,竟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陆漪终于按捺不下心中疑惑,问道:“盛姐姐,你如何不走了?”
盛姿皱了皱眉,转头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家这景少爷,往日里便真的不曾习武?”
陆漪点头笑道:“我住处离西院近些,平日里比其他人多见陆景几次,族中不曾给他指派武道教习,就连司教嬷嬷都不曾配给他,又如何习武?”
陆漪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眼神:“不过,我却知道陆景的秘密。”
“什么秘密?”盛姿仍然远远盯着那眼中的陆景,问道。
陆漪摇头晃脑道:“中秋那一日,老太君与大夫人责问他,又令他展露所学,陆景骨如金铁一般铿锵作响,惊到了众人。
老太君又问他从何时习武,他说已然有半载有余……”
“可是我却知道,他修行的鳄魔铸骨功,明明是盛姐姐十余日前才给他的,陆景竟在说谎。”
盛姿沉默。
远处的陆景,已然注意到他们,正缓缓收势。
可盛姿脑海中,却仍然浮现着陆景方才修行鳄魔铸骨功的身姿景象。
“这陆景不是说自己武道天赋愚钝?”
“我这十余日,也曾修行鳄魔铸骨功,想要教一教陆景……只是现在这陆景未免也太古怪了些。”
“刚才那最后一式,是鳄魔铸骨功第六十式?”
盛姿思绪纷扰。
一旁的陆漪却又叹了口气,摇头道:“今日我与父亲一同前去拜见老太君。
父亲竟然与老太君大吵大闹起来,吓得我赶忙出来了,只怕再过一阵,便要叫人来请陆景了。”
盛姿回过神来,不解问道:“你父亲与老太君吵闹?这又与陆景有何关系?”
“父亲说有书楼先生邀请陆景入书楼,观万千典籍,作不朽学问。
老太君不允,便吵起来了。”
盛姿又沉默。
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