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门心思想着给自己家赚钱,可是女主人早把这个人给忘了。
开玩笑,二十年的契约,还能跑了不成。
既然跑不掉,那就该忙正事了。
二年没来府城,没想到家里的生意都差成了这个鬼样子。
“爹,不是我说你。你还不如回去种地得了!”
万紫菡数落着,万有良却不生气,而倒笑呵呵地说,“你还别说。我在城北的那个庄子,自己还真种了五分多地,麦子都出芽了。”
“啪!”万紫菡把账簿往桌上一扔,站起来说,“你还真是出息了!你看看咱家这生意,四个布庄,六个成衣铺子,加起来一个月利润一百四十两。这些人雇来都是只吃猪食不用发工钱的吗?”
“菡儿,你不能这么说。那些都是当年的老伙计,干活也都不马虎呀。这两年洋布越来越多,不光是咱们家,其他人家的布匹生意也不好做呀!”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我娘留下这点东西,我看早晚被你给败光了,你就只记得那个女人!对了,还有那两个吃货!!!”
“这,你这话说得。我也是你娘去世之后续的弦,你娘在的时候,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呀。你那妹妹弟弟,也没花家里多少钱呢。以后最多给他们一人一间铺子,大头肯定是你的呀。”
“你就出出主意呗!”
屋里其他的掌柜大气不敢出。至于那被骂成猪的那几个,心下却是生了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可是发了这些人的工钱,这还得净亏钱,要不,我看卖了铺子,或者干脆租出去得了。”
不仅万老爷,其他掌柜的也慌了神,他们干了半辈子,东西辞了还没事。总能找到活干,可是如果铺子倒了,那自己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一个能把铺子弄倒的掌柜,要了何用?
这边在讨论各种大事,吴磊洗了脚之后便呼呼大睡。半夜有人推门进来,也没起来,管他呢,前后门都有人值班,自己又穷得飞贼路过都要接济一把。
主要是太累了,一睡下来,腿就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给自己捏腿,手法还不错。管他呢!
第二天起来,一看日历,今天是十月十五。发薪的日子,吴磊也没抱什么希望。反正饿不死就行呗。
十月也是交秋粮的日子,吴氏族长吴泰裕很是丢了一波人。
按律,秀才可免三十亩田赋,可是差役都不是傻子,老吴家那多出来的六亩地,按薄田算应该交租子二成,也就是四十斤一亩,一共二百四十斤粗粮。
吴母事先给差役一个塞了五十文钱,她是怕人家不给免税。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老年人,处世经验老道。
那两个差役听说了秀才家的老夫人,这钱拿着便觉得很烫手,一看这家就三十六亩地,那还征个屁呀。新朝虽然律法森严,可是再强的阳光也有阳影,这六亩地,大笔一划,便归入开荒地里去了。
按规定,开荒地,三年免税。这也是两人的精明之处,如果三年后,人家中了举人老爷,这就是个不小的人情,不中,那也没事。反正自己人情做到了。
二百多斤粮,对殷实之家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很多人家,一家只有三四亩地,一家的口粮,一年就三四百斤,还得留种子。
吴母没想到自己的一百文钱,能有这么大的用场。这回报率也太高了呀。
但是有人不干了!
这也没碍着谁。
但是有人的,只要你比他好过,他就觉得难过!
吴泰裕先是去找差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向两个差役说明徇私是不对的,要公正,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