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会笑了,下面围观的人愣愣地看着上面那个少年笨拙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有些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县令低头沉思着什么,他身后的人神情也各不相同,看着少年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刘钧看似是盯着县令的方向,但实际瞳孔并没有聚焦。
“这种事情该怪罪加税的州府吗?我没办法这么想,毕竟舍身处地,他们身在这个位置,不管是为了做青天,还是为了升官发财,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宗族,任务是上面压下来的,当时他们的决定,或许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只是,开了这个口子,奇奇怪怪的税越来越多了,自耕农每年要交的税也越来越多,支持不住的人也越来越多,于是卖地的人也越来越多。”
“前几年据说要打胡人,加了胡饷,练兵要钱,加了练饷,越来越多的人吃不饱饭,上山为匪的人也越来越多,为了清缴匪患,加了剿饷,2个月前,我定了亲的媳妇家的地没了,几天前,我家的地没了。”
这时候,刘钧脸上的憨厚已经消失不见,竖起的眉心,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冰冷的气息。
县令身后的人中忽然有人颤颤巍巍的叫道:“大家快离开,这是李家庄的刘石头。”
“有什么问题吗?他不是说了,他就是李家庄的。”有人疑惑问道。
“刘石头呀,那个杀了尤魁的刘石头。”那人几乎要哭出来。
尤魁?那不是李家的那个尤魁吗!
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护着县令就往县衙里退。
只是刚退两步,有两个人影从人群中窜出,闪身挡在县衙的大门口,一个人双手赤红,面露嗜血之色,另外一个人则提着一长一短两把弯刀有些尴尬,显然不是很情愿。
围观的人群骚乱了一下,马上又静了下来,竟然没有人走。
刘钧好奇的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他看到了惊慌,看到了无措,也看到了认同,唯独没有看到畏惧。
转过头,他的心里有点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睛有点湿润,但是随即,他露出了笑容,笑容里满是自信。
看着一群被自己三个人包围的人,刘钧忍不住叹了口气,恨其不争?或许有吧,更多的情绪杂乱无章,刘钧没有办法总结出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它。
虽然被人簇拥着,但是并不像是被保护着,反而有些挡箭牌的味道,县令看起来情绪中并没有惊恐,只是随波逐流。
“啪”刘钧用力拍了一下手掌,空气的爆鸣声,让县衙的这些人在一声惊叫以后,纷纷蹲在地上,留下县令站在那里鹤立鸡群。
刘钧笑了笑,回头对着后面的人群喊了声:“乡亲们,给我弄两个凳子过来,我和县令大人聊聊天。”
马上,就有人喊道:“我家有。”然后是噔噔噔的跑步声,不到半分钟,两个凳子从路对面的墙后面丢给蹲在墙上的人。很快就传到了刘钧的手里。
“啪嗒。”两个凳子相隔两米放下,刘钧伸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