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胡来。我看那两人功夫相当了得,你们做不了。得想个万全之策,还得让大当家的没话说。”三当家地叮嘱两人。
“对,对!”两个手下连声答应,于是三人边吃喝边商量。
第二天,三当家陪着孙大林在广场上看张岳和郭攀操练,队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孙大林很是高兴,吩咐手下摆上茶水,请两位教头过来休息,几人聊得很是投机。三当家开口说道:“大哥,山寨的兄弟们在两位教头的辛苦操练下,大为改观,这都是两位教头的功劳!”三当家不像孙大林那般和两人称兄道弟,一直称呼两人为教头,目的是时时提醒两人:在山寨,你们是客人!
“老三这话说得在理。”孙大林难得如此表扬三当家,但张岳没有立刻明白三当家说这话是否有什么玄机,因此只是简单的客套道:“三当家的客气了。”
三当家接着说:“两位教头久经战阵,想必武功也是了得,今天难得大家高兴,要不请两位教头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山寨兄弟们也开开眼?我想两位教头定是不会推辞的!”
孙大林是个武痴,其实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有何本事?听到三当家如此提议,于是大声叫好,胡二和铁狗更是鼓噪起来:“请两位教头露一手,请两位教头露一手!”其他不明就里的喽啰想看热闹,也都跟着大叫起来。
如此形势,不能不接招。于是张岳问道:“既然大当家和众位兄弟们有此喜好,那我们不能推辞。”
“好,张教头痛快!”三当家立即接话,“这样,教头两人,就由大当家和我分别向两位教头讨教,不知如何?”
张岳没有见识过两个当家的功夫,于是暗自思忖:“这个三当家如此安排,显得胸有成竹,想必孙大林和这个三当家武功很是了得,须小心应对,如果输了,那在山寨就很难呆下去了。”
看着两人没有回答,三当家挑拨道:“教头不说话,看来是不屑于与我们大当家过招了?”说完,还故意看了看孙大林,孙大林的脸色有些变化。几个张岳提拔的分队长看出了三当家的不怀好意,但又不敢说话,只能暗暗着急。
张岳微微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就请三当家安排。”
“那好!那就由大当家向张教头讨教,兄弟我向郭教头讨教。如何?”三当家心里早就有安排。
“好,就这样。张兄,还请不吝赐教!”孙大林平日在山寨找不到对手,一来是手下都畏惧他,二来他在山寨也确实没有对手,这次能和张岳过过招,输赢都在其次,主要是想过下瘾。
三当家把胡二了叫过来,吩咐道:“我听说两位教头都是使枪的高手,你去找两把长枪过来,把我的朴刀也拿来。”三当家显然准备充分。孙大林也吩咐手下把他的大刀拿过来。
张岳接过枪,仔细端详,没看出什么问题,扭头对郭攀使了个眼色,让他小心提防。
三当家和郭攀站到场子中央,山寨所有喽啰围成一圈,准备看一场难得的好戏。
孙大林站起来,大声说道:“今日,我们只是切磋,不是一定要争个输赢,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开始吧!”
一枪一刀,你来我往,郭攀和三当家转眼打了几个回合,郭攀主要采取守势,意在摸清三当家的武功路数,而三当家却招式狠厉、步步紧逼、志在必得,场地中央只见两团白光时而搅在一起,时而攸地弹开,孙大林大为过瘾,和大开眼界的喽啰们一起阵阵叫好。张岳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局势,他可以肯定三当家今天提出切磋,绝对不仅仅是热闹,而是藏着什么目的甚至阴谋。他看出了三当家根本不像切磋,出手毒辣、招招致命,其武功套路阴狠,显然不是出自名门正派。他不担心郭攀的武艺,就担心对方使出阴招,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飞刀,藏在手心里,准备随时出手。
场上的两人还未分出胜负,郭攀熟悉了对方的路数,转守为攻,逐渐占据了上风。突然,三当家一跃而起,双手举刀狠狠地劈下来,郭攀身形一错,挺枪挡开,就在刀锋碰到枪柄的瞬间,枪柄突然折断,刀锋顺势在郭攀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郭攀跳出战圈,右手一把按住伤口,表情很是痛苦。围观的人惊呼起来,全都围了上去,孙大林和张岳赶紧冲到场上,三当家也丢掉朴刀,跑了过来,连连赔罪。郭攀剧痛难耐,张岳赶紧将他扶住,查看其伤口,好在伤口不深,没有伤到骨头。
“大当家的,比武就到此为止吧!”张岳看着郭攀的情形和伤口不对劲,心下着急,于是对孙大林说道。
“好,先扶郭兄下去休息,比武的事以后再说。”孙大林见郭攀受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这时,人堆里有人“哎呦”大叫一声,“怎么回事?”孙大林大声责问。“大当家,黄老三受伤了。”有人回应道。
“好好地,怎么就伤着了?”孙大林拨开人群,赶了过去。
“大当家的,黄老三是不小心碰到我刀上的。”说话的是为孙大林捧刀的阿四,原来人多拥挤,黄老三碰到了阿四手上的刀,胳膊上被割了个口子。
“妈的,尽添乱!快下去包扎。”孙大林骂起来。
张岳把郭攀扶回房间,顺手把断枪也带走了。回到房间,先给郭攀敷上金疮药,就拿着药出去看望受伤的黄老三了。郭攀开始觉得这点小伤不碍事,不必大惊小怪,但后来感到身体疲乏、浑身无力,只好躺下休息。张岳回来后拿起郭攀比武用的枪看了看,没有发现异样。三当家特意送来了人参,对于误伤郭攀,再次赔不是。
入夜,郭攀伤势急转而下,全身发烫、神志模糊,张岳有些奇怪:伤势其实不算严重,正常情况下,敷上祖传的金疮药就没事了,怎么会这样?他不得其解,又仔细查看了伤口,发现伤口周围皮肤颜色有些变深,他撸起郭攀的袖子,发现整条胳膊皮肤都有些异常,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刀伤不应该这样!张岳眼前闪过三当家那双阴鸷的眼睛,“难道是中毒了?”这个念头闪过,张岳不觉心里一沉,他回想起母亲和他说过,当年杨老令公在雁门一带抗击辽军时,辽军中有使毒高手在辽军的刀箭上涂抹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从伤口进入人体后,当时无事,几个时辰后才开始发作,如无解药,很快就会夺人性命,杨令公军中不少人就死在这种毒物之下,后来得到一位隐居高人相助,赠与解药并告知解药的配方,才化解了一次巨大的危机,后来这种解药就在杨家流传了下来。张岳似乎明白了什么,快步赶到孙大林的住处,“大当家,三当家是哪里人氏?”见面后,张岳直接了当地发问。
“我记得他刚来时,说自己是从北方逃来的,具体什么地方,想不起来了。怎么啦?”孙大林不明就里,在他印象里,张岳一直都礼义周全、行事稳重,今天这是怎么啦?
“是不是雁门那边?”张岳直接说道。
“对对,就是雁门。张兄,这是怎么啦?”孙大林不解。
“我知道了!你去问下黄老三怎么样了。”张岳转身就走,话没说完,人已到了门外,讶异的孙大林缓过神来,立即大步朝黄老三的屋里走去。
张岳直接奔向了郭攀的房间,拆开包扎伤口的布条,用力挤出暗黑的血,一直挤到流出的血液变得正常才停手,然后从随身带来的物品里找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把瓶中粉末敷在郭攀的伤口上,换上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处理妥当,郭攀沉重的呼吸慢慢轻缓下来,体温也逐渐往下降。张岳又拿起那根从中折断的枪柄,在灯下仔细察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