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但换来的是她突兀的冷笑。
笑声十分动听,有如大颗小颗的明珠滚落玉盘,轻灵而又美妙,却掩盖不了其间浓浓的讥讽之意,和她方才那甜腻催情的调子截然不同,令两人颇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是自己听岔了。
发笑的,并非是她。
“是谁?”
因为她的眼睛陡然睁得很大,目光越过他们,死死的盯着外头,厉声道。
冷风乍起。
船舱外,似乎有一抹血红的残影闪过。
两人吓了一大跳,忙下意识的循着她的视线望出去。
然后,他们的眼睛也跟着睁大了,有若铜铃。
不知何时,外头竟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个人。
是一个女人。
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天气,女人却多此一举,撑了把黑如夜色的油纸伞出来招摇,怎么看怎么古怪。
至于女人的打扮,那就更古怪了——披着白惨惨的大袖纱衫,束了件深蓝的八幅罗裙,裙角绣着大朵大朵血红的牡丹,花瓣雍容的舒展着,花蕊金黄,却不见一丝富丽之态,只觉得阴森无比,像吐出信子的毒蛇。
她有一头长至脚踝的乌发,不扎不挽,如吊死鬼一样随意的披散着,想来本该是如云如瀑的景致,但被凄清的月光一照,再让刮骨的夜风一吹,就毫无悬念的变得可怖了,活脱脱像是一面妖异的招魂幡。
而她的整张脸笼在黑伞投下的阴影里,愈发看不真切,顶多只能窥见一个尖尖的下巴,既不饱满也不圆润,无甚福相可言,想来活着的时候定是个短命夭寿的货色,死后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救命啊,有鬼!”
船舱里的那个小娘子只看了她一眼就吓得不轻,如雏鸟般往两人的怀里拱去,寻求安慰,“我们的船家呢?是不是……被她吃掉了?呜呜,他死得好惨!”
“你别、别过来……”
“再、再敢过来一步,就……就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其实两人也吓了个半死,尤其在联想到某些事情后,他们便狠狠的打了个冷战,险些就尿裤子了。
“好教你知晓,我们一个是属虎的,一个是属龙的,最不缺的就是阳刚之气,你要是不想落得个魂飞魄散,就千万别过来!”
“总之,我们……根本……就、就不怕你!你要是敢对这位小娘子不利,我俩定要把你打得灰飞烟灭!”
但温香软玉在怀,作为男人是绝不能露怯的,于是便只得强装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儿气概来,色厉内荏道。
“呵。”
女人又是一声冷笑。
“你们也就只有嘴能硬得起来了。”
片刻后,她微微偏过头,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