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他用的是“押”,押犯人的押,而非传询证人。
高暄:“?”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简东臣立马雄纠纠气昂昂的去,再凶神恶煞的揪着红绡的衣领回。
而且,还将她给拎了进来,重重扔在地上。
红绡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东君忽然就坐了下去,紧盯着她,眼神清亮,“红绡姑娘,原来你还会口技之长啊!不简单啦!”
红绡身子明显一震,不敢抬头,“大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明白。”
东君忽然伸出手指,将红绡的下巴抬起,似笑非笑,“那夜寅时,珍夫人根本就不在榻上,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对吧?”
红绡躲避着东君的视线,还在负隅顽抗,“莲儿在外都听到夫人的声音了,大人怎么能说夫人不在榻上呢?”
东君放开红绡,冷笑一声,“因为,那是你特意模仿珍夫人的声音,故意说给外间的莲儿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悬念,表示出珍夫人死得莫名其妙,死后还阴魂不散,魂魄不安,从而彰显出六谷教的威名。说,你和珠娘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红绡缩在地上,不言不语,高暄则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但他没有打扰东君的审问。
东君对简东臣一打眼色,后者立即上前,将红绡的右手腕用力向后拗,伴随着骨结开裂之声,红绡痛得尖叫不止。
简东臣手上用力,嘴上也没闲着,厉声喝道:“老实回话,不然老子掰断你的手。”
“小人说说……”红绡痛得冷汗直流,牙齿打颤,终于松了口,简东臣便放开了她。
可谁知,简东臣刚一放手,红绡便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全身开始剧烈抽搐,抽搐。
不过一瞬之间,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她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绻成一团,貌似死了一般。
简东臣摊着双手,“不是我,我手上可是才用了三分力道。”
东君呼出一口长气:“不关你的事,你看她的死状,同之前的珠娘子一般无二,定又是六谷教所为。”
简东臣松了口气,随之又紧张起来,“那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高暄一脸的惊魂未定,顾不上地上的死者,只拉着东君,“本官不过就是来迟了一步,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呢?快给本官说说,详细说。”
东君转身坐了下来,高暄立马也紧挨着他坐下。
东君见衙役将红绡抬下去后,方才缓缓开口,从头捋起。
“起初,珍夫人有了身孕而不自知,却被时时留心她之人,抢先由郎中口中得知。此人忌妒珍夫人受宠又怀子,恐危及自身地位。便利用珍夫人崇拜秦大师的心理,找到了秦大师,还与其暗中勾结,狼狈为奸,让秦大师先是赠药,后又推荐束腰玉带给珍夫人。
于是,珍夫人吃了秦大师赠送的“玉颜雪肌丸”,还以为是月事紊乱,仍然不知自己身怀有孕,吃着吃着一不小心便滑了胎。
可是,偏生她怀的竟然是双生胎,也偏生就这么奇特,药物至胎儿滑了一个,竟又留下一个,也是奇事幸事一桩。
但更为可悲可怕的是,此后她又日日都在用秦大师所推荐的束腰玉带,将自己的腰和小腹束得紧紧的,便在不知不觉之中,又亲手杀死了腹中另一个胎儿。”
“等等,”高暄听得有些糊涂,“难道这位有心人竟然也知道,珍夫人腹中尚有一个,所以才会示意秦大师再次推荐金缕玉带给她的吗?”
东君想了想:“我想应该是知道的。你想想看,那位帮珍夫人看诊的郎中定是同凶手有勾连的,才能将珍夫人身怀有孕之事给隐瞒下来。后来,郎中自然会继续帮珍夫人看诊,那珍夫人腹中有胎,他也自然是一诊便知。但那时珍夫人因滑胎之故,已经停止了服用‘玉颜雪肌丸’。于是,凶手便只能另谋毒计,再次利用秦大师给珍夫人推荐了束腰玉带。”
高暄:“对对!正是如此!”
“天啦!”简东臣忍不住惊呼,“世间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该死该死。”
“别打岔。”高暄白了前者一眼,继续发出一连串的问题:“那珍夫人是如何死的?她真是自杀的吗?可她又为何要自杀呢?”
东君紧蹙双眉:“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证据来看,珍夫人的确是自杀的。但她为何会突然跑到池边投池自尽,关于这一点,连我都尚未曾想明白。我猜测……”
东君用的是猜测一词,只因他自己并没有掌握确凿无疑的证据,故而只能是用猜测二字了。
东君欲言又止,简东臣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倒是快说呀!”
东君谨慎的回:“我猜测,大约是在珍夫人溺亡之前,便有人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
屋内众人齐声惊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