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立威的方法简单粗暴,却卓有成效,只是大军还没出发呢,辅兵营便多了十多个鼻青脸肿的伤员。
辰时刚过,吃完早饭后,大军前军开始缓缓出了大营,辅兵营负责和后军运送粮草辎重,所以跟在中军后面出了大营,王宁和石柱骑着马走在后军前面前面,距离中军队伍只有几十步的距离。
整个左武卫大军足足一万八千人,绵延了好几里,背后插着旌旗的传令兵骑着马在驰道上前后飞奔,把帅帐的命令传到各部。
每走一個时辰就停下休息半个时辰,整个行军过程枯燥无比,正午时分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队伍又得停下来休息,一天最多能走五十里。
天色暗下来后,大军便停在渭水边上一处背靠山脊的平地上扎营。
王宁从马背上下来,揉揉早已麻木的屁股蛋子,不仅要走路还要负责推车的辅兵们更是早已三三两两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了下去。
先抵达休息了一会儿的前军已开始就地取材,把营地周围的一根根大树全部砍到,劈成长短相同的木块开始建造简易栅栏,岗哨,拒马等物事。
树枝则被火头军搬到营地一角用来做饭,王宁帮石柱把盔甲卸下来,石柱身上全是汗渍,浑身散发着刺鼻的汗臭味,索性脱得只剩下兜裆布,跑去河边洗澡。
因为还在京畿附近,除了必要的斥候岗哨,大军整体上还是放松的,一些身体健壮的军士早已跑到河边,把衣裳也不脱就直接跳到了平缓的河水里,发出一声声鬼叫。
饭不是一般的难吃,是非常的难吃,二十口巨大的行军锅架在火上,这种敞口大铁锅只有军队里有,沉重无比,专门用几辆马车拖着。
锅里加水,加入还夹杂着麦麸的面,一点点野菜,再加上酱料,盐,这就是晚饭。
而左武卫全军,上至程咬金,下至修理器械兵器的匠人,全都是一样的,每人端着一个粗瓷大碗,在大铁锅前排队。
程咬金都没有小灶,王宁这个小小的参军录事自然也没有,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有条件当然要吃得精细点,没条件也能凑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足足走了小半个月,大军才来到一个叫鄣县的小城,这里距离兰州只有五十多里地,小城东边就是渭水,不远处就有一个巨大的毒盐矿,被程咬金选为左武卫大军在陇右的驻地。
大军并没有进城,而是在盐矿边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驻扎。
半个月的漫长行军,左武卫全军又大部分是新兵,早已疲惫不堪,不过精气神倒是出来了,就是负责运送粮草辎重的辅兵也有了一些军队的样子,不再是一群游侠。
大军驻地就像一个巨大的工地,除了修建栅栏,还有营房,库房等建筑要建,大营附近的树木被砍的干干净净,不止用来建大营,更多是用来做柴火和木炭,军中几十个匠人就是总设计师和工程师,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一个还带着木材特有清香味的大营就建成了,王宁也有了一小间单独的营房。
就在大营边上的毒盐矿也被几千士卒团团围了起来。
到达鄣县的第三天,一千多人在王宁的指挥下开始从毒盐矿中取盐。
说是毒盐矿,其实就是盐矿中夹杂了太多有毒的矿物质,王宁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杂质过滤出去。
没有任何机械,连铁锤都没多少,全靠人多力量大。
王宁特地弄了个流水线,从粉碎矿石到最后的煮盐,分作十多个步骤,分工明确,几千人在盐场忙碌,却井然有序。
程咬金从一开始就把盐场的权利交给了王宁,傍晚时分,惦记着盐的程咬金带着十多个亲兵在盐场里看着流水线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