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好,谢谢道长过来给我父亲做法事。您本来只是路过,还麻烦您了。”
胡家老大,也就是死者的大儿子,闻声走了过来,迎着徐枫和阿孟进院子,情绪还有些低沉。
“诶,道长好道长”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其他村里人看到徐枫阿孟,也相继打着招呼。
不过在这院子里,大多人都情绪有些压抑,偶尔有人说话,也都是压低着声音。
“道长,我父亲就在在这儿。”
领着路,从院子里进到敞开着门的堂屋,
堂屋里算是临时架起来的灵堂,灵堂里,摆着木板架子,架子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就放着死者。
“我和村里人找到我父亲,运回来过后,给他好好清洗了下身体,换了身干净保暖的衣服过后,就把他放在这儿,没怎么动了。道长,你看现在该做点什么。”
旁边,还走过来个中年妇人,大概是胡家老大的媳妇,脸色有些疲惫,端着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了徐枫和阿孟。
“道长喝茶这是我媳妇。”
“嗯,谢谢。”
徐枫接过茶水,点了点头,阿孟接过茶水也站在徐枫身侧。
“刚才听说,老人是死在山里,先前才找回来。那该是还没吃午饭晚饭吧,先给他端一碗饭吧。”
“是,是道长。”
徐枫转过头,再望向摆在灵堂木板架上的尸体,
尸体面部青灰,有些狰狞,大概也是怕吓到来往宾客,大部分脸都用被褥给遮住了,下面也是,只露出来布鞋鞋底。
徐枫说这话,也算是丧葬仪式中的一环。
不过更多是对活人起到安慰作用。
听着徐枫的话,一直就有些低沉的胡家老大应着,一下就红了眼眶。
“是了,是了我爹走的时候还没吃饭呢媳妇,你去给咱爹盛碗饭吧。”
“诶。”
胡家老大的媳妇应了声,就转身离开了。
胡家老大转回头,再望着自己父亲,眼眶更红了。
“道长我父亲肚子都给掏空了,我怕他吃不下东西了啊。”
胡家老大再出声说道。
“你父亲是怎么走的。”
“他是今天清晨的时候去山里摘菌子。这几天山林雾大,到中午的时候,雾气都不散也不走。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劝他别去了,一会儿迷了路。
他说他就在山边上转一圈,不往里边走,说村里的谁谁谁还不是照样上山。
我劝不动他,也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走的时候,他说得是中午之前就回来,也没带吃得,喝得出去。
这两天旅游淡季,村里也没多少客人来,趁着这时候,上午的时候,我也出去翻了翻家里的地,我媳妇儿就在家里洗这些天的衣服。
等着我从地里回来,都中午了,还没看到我父亲回来,就知道不对劲。
采菌子怎么也采不到中午,人说是中午回来还没回来山林里雾气还是那么大,我就赶紧叫着村子里的人帮忙上山去找他。”
“山里边雾气很大,隔着没多远,就看不到东西了,我们一群人进山也不敢分开,怕再走丢了谁,就走在一起最后一起并着走,一点点往里走。”
“找了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才找到我父亲。”
“我不知道是迷了路踩空了,还是被什么野兽畜生给撵的。我爹给摔到在了个山沟沟里找到的时候,面朝着天脸都有些被抓烂了,肚子也被些野兽东西掏空了”
说着话,胡家老大眼眶更加红了,有些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呼”
长吐了口气,忍了忍眼泪水,胡家老大红着眼眶,再问向徐枫,
“道长我父亲这样去世了,有没有什么讲究,要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饭菜先给你父亲供上吧,让你父亲吃饱饭再走。其他的我会注意。”
徐枫再应了声。
再听到徐枫的话,胡家老大眼眶再有些红。
这时候,胡家老大的媳妇再端着碗盛好的饭菜,走了出来。
胡家老大先是接过,然后端着饭菜,噗通一下,朝着他父亲的尸体跪了下来。
“爸,你吃点东西吧。这是你喜欢吃得别饿着肚子。”
“给你父亲再烧点纸吧。”
“好。”
丧葬仪式更多的是给活人安慰。
给他父亲供了饭菜,烧了香烛纸钱。
胡家老大重新起身,还红着眼眶,却也缓过来些。
“有白布红布吗?”
“嗯让需要祭拜的,进来祭拜吧,烧烧纸,烧烧香,送送你父亲”
徐枫重新出了布置成灵堂的堂屋,
就在堂屋门外,就按着丧葬仪式主持进行着。
已故老人的孝子贤孙,也就披麻戴孝,跟着仪式跪着老人。
村子里,除了这会儿的徐枫阿孟,
虽然外面来的客人少,但也有两个,
原先听到村里闹哄哄的动静,还出来看热闹。
这会儿看到葬礼开始进行了,也就离开了。
还有觉得有些晦气的,已经准备趁着明早天亮就离开了。
夜色渐深,夜空大概也朦胧着浓雾,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徐枫就循着丧葬仪式的环节,念诵着超度的经文。
似乎有着些韵律的经文念诵声,就像是春风,安抚着人的心绪。
直到深夜,
今天丧葬仪式暂时结束,
村子里来参加葬礼的人相继起身,也准备回去休息了。
“道长法事做得真好。”
先前徐枫和阿孟居住那户人家,那位老人这时候也起身,
先是夸张了徐枫一句,再询问道,
“道长,今天的法事也已经做完了,你看是还是回我那边屋子休息,还是”
“就在这儿吧,顺便和这儿主人家沟通下。”
到这儿,大概和那老虎直接相关的,应该就是这儿去了山里,死在山里的已故老人。
徐枫准备就待在这儿,看看情况。
“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地方休息。”
“有的有的,道长。我们家平日也有接待客人,正好有空房间,被褥这些都是现成。我们马上给你再换套干净被套。”
这儿的主人家,胡家老大连忙应道。
“嗯,谢谢。”
“是谢谢道长你,给道长你添麻烦了。”
再说了几句,其他宾客相继就散去了。
这家屋子的院子里,就剩下徐枫阿孟两人,和这家老人的儿女儿媳。
“道长。你看我父亲这么死了,有没有什么讲究没有。是直接土葬好一些,还是火葬好一些。”
“你们是想?”
安静下来的院子边上,老人的亲人说着些话,撕着纸钱,
徐枫喝着给他倒得茶水,在一旁休息。
阿孟坐在徐枫身侧,一只手一直拉着徐枫未曾放开,一只手也拿着杯茶水,大多数时候都安静着。
徐枫望向她的时候,她也就看着徐枫。
“我们是想给我父亲好好超度下他去世得也难受,迷路在山里,我们怕他回来家啊。”
“那也行。”
徐鹤望了眼阿孟,转过头,再对着已故老人这些儿女点了点头。
“谢谢道长我们就是怕给道长添麻烦。”
“没事儿。”
“道长,要不你就先去休息吧,这儿我们兄弟几个会轮流守着,给我爸守灵。”
“没事儿,我再坐坐。我知道休息房间在哪儿,倒是你们该休息就去休息吧。明天葬礼,还有你们累得。”
徐枫就坐在院子里喝着茶。
见徐枫不着急休息,胡家老大干脆给徐枫两人再摆了张小折叠桌,放了些瓜果零食在徐枫两人跟前。
“老大,老二,我们就先去睡了,后半夜你再把我叫起来。”
“行,赶紧去了,一会儿别后半夜起来。”
夜色更深,时间再晚。
聚在院子边说着话,撕着纸钱的老人儿女儿媳相继也起身,去休息了。
胡家老大媳妇儿,再忙前忙后一阵,也先去睡觉了。
院子里,就剩下胡家老大,胡家老二给他们父亲守着灵,顺便撕着纸钱,
还有就是徐枫和阿孟。
没那么多人说话,
院子里变得更加死寂的安静。
“这雾气”
胡家老二撕着纸钱,抬起头,朝着院子外说了句,又说不下去,
深夜随着夜里弥漫来的寒意,山上山林里的浓雾也蔓延到了村子里。
此刻,夜深人静,虽然院子里的白炽灯将院子里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