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信平淡地吐出几个字,“无人有此胆。”
王明礼愣了愣,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在这守和山里,他王明礼说的作数。这守和山外,他师兄方正信说的,作数。
吃完饭,王明礼与师兄道了一声别,说在出山门前要去师姐那跟师姐说一声,否则免得他出去后师姐会想他。方正信笑着提醒一句别问了去拜见师傅道别,王明礼说了声知道了,便扔出飞剑踏空而去。
若是从高空俯瞰,在一众颜色单调的大山中,能看到某座山头的色彩特别绚烂,一眼望去极为醒目。其上五颜六色的鲜花数不胜数美不胜收,且因为仙门内灵气浓郁非常,滋润出的鲜花更是比之寻常娇艳欲滴得多,若近前一看,便等于是沉浸在各式各类鲜花组成的海洋中,于爱花之人而言,此地不亚于人间仙境。
此地便是王明礼师姐赵恬凝的住处。赵恬凝嗜花,每日所行之事便是栽花种花,直至种满这漫山遍野。王明礼不得不承认,师姐栽花就跟师兄砍柴一样,确实有一手,但若是轮到厨艺吗,便还是师兄更胜一筹,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到大吃顺口了,王明礼现在吃什么都感觉没有师兄的腊肉炒菜好吃。
“师姐,我来啦!”
王明礼将脚下飞剑收起,熟练地落在一块翠绿草坪上。此时草坪上还有一人,是一女子,正于草坪上盘膝欣赏前方漫无边际的花海,听闻张不惑的声音,回过头来,对其笑了笑,当真是叫作回眸一笑百媚生,若是用月貌花容这一词来形容此女子貌美,不恰当,放眼这漫山遍野的娇艳鲜花,皆因此刻女子在场,尽皆黯然失色,只能沦于陪衬,此般美貌,又岂是一个月貌花容能形容得出来?
“师姐,福缘在东。”王明礼说了句同样的话。
赵恬凝笑了笑,说了句与方正信一模一样的话:“这是你的福缘。”
王明礼点头,接着道:“师姐,我要下山了。”
赵恬凝笑道:“下山好呀,山下好看的小姑娘多的是呢,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个小媳妇回来给师姐瞧瞧。”
王明利正色道:“我怕师姐挑花了眼。”
赵恬凝掩嘴轻笑:“明礼尽管往多了带。”
王明礼亦是面带笑容,无再多言,盘膝做到赵恬凝身旁,静静看了会花。守和弟子出山门,需经师尊首肯,这是规矩,虽然师尊十之八九都是会点头答应,但这个程序必须要走,规矩必须遵守。
太叔掌门所居之地在偏南的一座山峰中段山腰处,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凡间老农一般,每天做着一个老农该做的事,曾有人问太叔,修真之人,不修真,反而每天耕种,到底修的是真,还是修的如何耕种?太叔老掌门听后一笑,回了一句:“我还没修明白,不敢妄言。”
王明礼御剑至山下,徒步而上。太叔坐在一石块之上,笑望着一路行上的王明礼,似是专门在等一般。
王明礼行至近前,毕恭毕敬道:“师傅,福缘在东。”
太叔说道:“那便在东。”
王明礼继续道:“他人视此为孽缘。”
太叔道:“那便任由他人视之。”
王明礼毕恭毕敬,再道,“他人视此为孽缘。”
太叔道:“你之福缘,你说是福缘,那便是福缘。”
王明礼接着道:“若是他人坏此福缘?”
太叔笑了笑:“那就说明你与其无缘。”
王明礼行了一礼:“若他人要坏,而徒儿觉得与其有缘?”
太叔陡然抚掌大笑:“水到渠成矣。”
王明礼闭目沉吟,许久,郑重躬身,再行一礼:“徒儿明白。”
当日,王明礼出山门。